不知怎地,在那人揮棒的一剎那,球棒忽然化作了青鋒寶劍,薄刃上閃著寒光,直朝向南的脖子抹去,她瞬間慌了神,驚慌失措地叫著撲過去,卻晚了一步,電光火石間,向南身首異處,鮮血如同噴泉,從脖頸斷裂的地方直直地噴發出來,濺了她一臉,一身……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這才掙扎著從夢裡醒過來,劇烈地喘息,渾身冷汗涔涔。
窗前薄紗透著淡金色的陽光,柔軟地灑滿她整張床,提醒她現在是早上,而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幸好,只是一場夢。
梁吟秋聽見女兒的尖叫,匆忙從廚房趕過來,關切地摸摸她的額頭,一摸一把汗:“怎麼,做噩夢了?”
林夕抹開沾在臉頰,汗溼的長髮,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
梁吟秋不明所以,微笑地撫摸她柔軟的發頂,柔聲安慰:“傻丫頭,別擔心爸爸,他一個人挺得住,那麼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這點流言蜚語?”
林夕敷衍地扯開嘴角笑了笑,不敢告訴她是夢見了向南。
自從和父母說開了之後,向南這兩個字,就成了他們家的禁忌,用她媽媽梁吟秋的話來說,就是如果他真的有一點點愛你,就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他自己。我們林家,容不下這麼忘恩負義又自私的人。
梁吟秋愛憐地拍拍她的臉蛋:“乖,起床洗漱去,早餐快做好了,待會兒叫你。”
林夕聽話地點點頭,掀開被子,趿拉拖鞋下床。刷牙洗臉,簡單地吃了點早飯後,她披上大衣出門。
拉開木門上的門栓,眼前是另一個世界,風景如畫,遠處是阿爾卑斯山覆蓋著冰雪的山頂,山下一汪碧綠深沉的湖水,如同鑲嵌于山中的寶石,油綠的青草半伏在地上,綿延起伏至她的小木屋門前。
攏了攏大衣領口,她緩步走出去,在屋前的一垛乾草堆上坐下,肩上沐浴著微熱的陽光,安靜地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她想要清淨,所以就和母親一起躲到了這裡的小農莊,只是接連兩天,夢裡都是過去和向南的林林種種,今天更是誇張地夢見自己親手殺了他。
她想,大概是因為受了那晚的刺激,看著他在她爸的毆打下暈倒,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只是,她不再想要維護他,甚至恨他,才選擇賣掉股份,讓他陣腳大亂,而且他鬧出這麼嚴重的事,的確該受到懲罰,最少也要讓她爸消氣。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竟然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撓她結婚,說明他是認真的,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欣喜,反而覺得悲哀?
太晚了。
愛情是有時效性的,而她的已經過期腐壞,不知道如何還原了。
這次出國,她爸說等風波過了就讓她回去,可是她有點不想回去了。早年他提過移民的事,那時她為了向南死活都不想出去,但現在看來,移民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十年韶華轉瞬即逝,如今已物是人非,所以她寧可背井離鄉,也不願看著他,一遍一遍對過去溫習重放,那樣只會讓她更加舊情難忘,倒不如活在異國他鄉,該忘的忘,該放的放。
作者有話要說:渣南請挺住。
第39章
經過醫生複檢之後;向南的右耳確認留下永久性損傷;需要戴助聽器才能達到正常聽力水平。但他拒絕佩戴;拒絕承認自己是殘疾人。就算右耳弱聽;他還有左耳,只要想聽;一樣可以好好地聽見別人說話。
檢查完耳朵之後,他就急著出院處理公司的事。果然許喆和他預料的那樣,買下林夕的股份之後現金流吃緊,雖然接觸過公司的其他董事,想收購他們手上的股份,但資金到位需要一定時間,不如向南手握現金,溢價收購來得有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