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爸是這樣死的,我們楚家欠你一條命,那今天我還你可以吧!活著我躲不開你,我去死總可以吧!讓你徹底的痛快。”
站在十樓的高度,樓下黑沉沉的一片,我有些恐高,腳都有些發軟,不想讓他看出我膽怯的樣子,挺直了背跟他對視,“你總是來逼我,不就想我死嗎?”
他又急又驚道,〃你先過來!〃
走到這一步,心裡已生出一股破斧沉舟的絕然,我看著他冷笑,“與其被你這樣無休止的折騰,我還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他臉色跌青的看著我冷笑,“你在威脅我?你會捨得顧培中?”
我同時鬆開了雙手,身子往前傾了些,“我不敢威脅你,只是覺得厭煩透了,不求你別的,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連這樣都不行嗎?”
“痛快,什麼樣算痛快。”他氣急敗壞衝我吼,“你快下來!你要敢跳下去,你信不信我轉身就把顧培中送下去。”
“我自己都不想活了,你不用拿別人威脅我。”
他面色轉了又轉,突然放緩聲音,“你下來,除了放過你爸,做什麼都答應你。”
我沒自作多情到認為以死能要挾他放過我的家人,“你已經把一步一步的把他逼向死衚衕,會有怎麼樣的結局也早就在你計劃之內,我每天都惴惴不安怕聽到我爸出事的訊息,這種等待末日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你為什麼還非要我的胸口上再踩上一腳。”
喉嚨管裡梗的難受,眼淚很不爭氣的湧了上來,“不要再糾纏,那怕當成陌生人也好,當成仇人的女兒也好,不要再管我,我們曾經的過往,就當一場夢,徹底忘個乾淨。”
我看到他眼裡劃過一絲的不忍,只有那麼一瞬,很快又歸於冰冷,“寧願死也不想再看到我是嗎?”
風吹在我淚溼過臉上,刮的臉生疼,心也如這空寂的夜,浮在半空中,找不到實感。
“是,要麼讓我死要麼讓我重新開始。”
南措冷笑的別開臉,“你贏了。”
木然的轉過身,大步的往回走,清冷的夜裡,空寂寂的聲音從輕薄的夜色中鑽入耳中,“如你所願。”
我緊緊盯著的背影,他似乎知道我在看他,驀的頓了腳,“其實你沒真想死,只要在要脅我,因為你知道我會心軟,用我對你最後一點感情逼著我成全你和另外一個男人,你可真夠狠的!”
他的話象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在他的眼裡,我原來不過是個心機深沉狡詐的女人,我不能再給他半分念想,半分反悔的機會。
“那你說話算話,你發誓。”
他扭過頭來看你,臉上是我從沒見過的悽然,“我都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要我拿什麼起誓?”
我咬牙道:“如果你做不到,永失所愛。”
我瘋了,在詛咒他也在詛咒我自己,如果他所愛是我,我情願我們彼此失去,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來糾纏。
他突然看著我低笑,目光森寒,“永失所愛,很好,這很好。”
他絕然的轉身,大步的往前走,“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對你有半分心軟,有一點你說錯了,你不是陌生人,你是我仇人的女兒,我愛過你,但到此為止。”
我看著他一步步走遠,消失在空蕩的門邊,他終於放過我了,卻沒有我想象中的解脫感,反而心驀然生出從未有過的悲涼。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家,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接了線,顧培中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在那兒?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那一場對峙象是耗幹了身上所有的精神氣,連喘氣都覺得累,“挺好的。”
“到底在那兒,我馬上叫人過去找你。”
“真的沒事,我在家,累了,我要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