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怎麼這般涼?
宋清玹側目看他,沈韞已經開始用膳,他喜愛飲些湯食,有輕微的瓷器碰撞聲在一片寂靜中響起。
兩人交握的手隱於寬大袖中,宋清玹扣緊了一分,讓自己溫熱的體溫捂暖他。
「沈韞哥哥,你要何時才能出去,雖說裡頭安逸,可待久了始終對你身子不好。」
沈韞慢條斯理撥動著湯匙,沒有回話,宋清玹便靜靜等著,直到這一碗飲盡。
他卻突然用手捂住了小腹,眉頭輕皺,似是有些難受。
宋清玹急忙深手去探,鑽進他掌心,隔著薄薄的衣裳便能清晰感受到他腹中輕微的蠕動。
她白了臉,慌張抬眼。
沈韞唇色盡失,扯動嘴角露出一絲艱難的笑:「無事,許是吃得急了些。」
宋清玹咬唇,急不急她自然清楚,她分明看著他一湯匙一湯匙慢慢喝的。
「我去喚寶碌來。」
說著就要抽開手,沈韞驟然壓住,他本來就因疼痛失了力氣,這一下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不許去,我自己的身子自已曉得,不過是孱弱了些,不至於害命,無需操心。」
「好罷,若是……挨不住了,沈韞哥哥要說。」
宋清玹扶著他起身,將他引至軟塌上半靠,扯來一旁的被褥輕輕蓋在他腿上,想了片刻,又壓緊實了些。
沈韞失聲輕笑:「怎麼將我像個廢人似的對待?」
忽然又說:「我身子真的沒事,蕎蕎,你再也不信我了麼?」
似是意有所指,宋清玹微愣,眼神閃了閃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將被褥又壓了壓。
一息後,便說:「沈韞哥哥手那樣冷。」
沈韞低垂眼簾,去尋她的柔夷,摸到後鬆了一口氣,十指交扣擱在小腹熨帖著。
他輕聲說:「可以抱一下我麼?」
日光從小窗縫隙鑽進來一些微弱的光芒,在沈韞臉上蓋下一片陰影,黑白分明,白的是近乎透明的肌膚。
他脆弱的薄唇緊緊抿著,冷寂孤廖。
宋清玹看了許久才去抱他。
只聽他舒服地喟嘆一聲,矮下身子靠在她的肩頭:「你許久沒有主動親近我了,明明那些事情還在昨日一般,我們親吻親暱,是這世間最動人的事情。」
宋清玹輕輕慢慢揉著他的腹部,替他緩解一二:「沈韞哥哥,你要快些好起來。」
沈韞失落閉了閉眼,她又在迴避。
「我覺著我做錯了,我不應該勉強你,我該是認清人的心意總是有變的時候。」
再睜開眼時,眼裡蒙了一層看不清的霧氣:「可是,蕎蕎,這真的很難接受。」
他總以為他可以將一切掌控得很好,唯獨沒有想到人心是最經不起誘惑和時間的。
以為自己堅定的時候,那人也會是同樣的心意。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就開始背道而馳。
宋清玹安靜坐著,沒有說話,她知道已經無需再多說什麼,沈韞那樣聰明的一個人,他總知道要在最無法挽回的時候及時止住。
其實誰也沒有辦法完全去了解透徹另一人,就如此刻,沈韞說:「蕎蕎,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嗯?」宋清玹手上動作停下,不解地側目。
沈韞驟然起身,將她逼近牆角,氣息不穩,重重地喘息,炙熱的呼吸撒在她的面上,滾燙了一片,就像他此刻身體裡翻滾流淌的熱液,已經迫不及待要拖著她下火海。
他抵著她的額,嗓音清越中帶著一絲喑啞:「你要好好地想,慢慢地想,不許再含糊。
你要想一想王婆做的糖葫蘆,想一想你及笄那夜的月色,想一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