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了一氣,從沙發墊子下面掏出來,是李思悅的語音通話。
接起來就聽到李思悅興奮的聲音:「唐最,我們快要開始了!典禮快要開始了,我們已經到後臺了,給你說一聲兒!嘖嘖嘖,咱們附中的藝術生可真是帥啊,你不來可惜了。」
旁邊有個聲音:「咱們唐最也不差好吧!除了個子沒長起來哪都挺好。」
這欠揍的聲音一聽就是戴飛。
「滾一邊去!」
李思悅笑罵一聲,又對唐最說道:「真不來啊唐最,邵學長可是藝術班的發言代表。」
唐最甕聲甕氣的吐出一句:「不去,誰去誰是王八蛋,沒事掛了昂。」
李思悅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和旁邊的戴飛對視了一眼,然後嘶聲說道:「不對勁啊。」
確實不對勁。
唐最倒掛在沙發扶手上,頹了三秒,起身,給劉叔撥了個電話。
「劉叔,我要去學校,你等下送送我。」
然後蝗蟲過境一般去房間去翻出校服,火速的洗了把臉,跑出去後劉叔還沒來,他站在路邊的一顆樹旁,看著手錶。
還有十分鐘九點。
他悶頭摳著樹皮,撕了一塊下來搗鼓,心裡有點急。
今天居然意外的是個大晴天,他看著天沒頭沒腦的嘴裡禿嚕著個詞。
王八蛋。
「滴」,車響起了喇叭聲,唐最把樹皮扔進草叢裡。
面無表情的想,王八蛋就王八蛋吧,反正這輩子也當不了幾次。
劉叔開車開的很穩也很快,九點剛過三分鐘他就到了,唐最下車,看了看正門的保安和巡邏的老師,當即換了個方向,劉叔的聲音被他甩在了耳後。
每個學校都會有那麼個只有學生知道的地方,附中自然也有,唐最看著眼前的牆,也不管什麼雅觀不雅觀了,幾下就翻了過去,他邊往禮堂跑邊想著,剛才翻牆翻的好像還挺帥。
他從後門溜了進去,悄悄站在一個角落裡,其實也不為別的,主要是怕被別人看見。
到時候他大少爺一言既出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典禮已經開始了一會了,在學校他沒敢往出摸手機,雖然現在是在亂鬨鬨的禮堂。
他靠著牆聽著校長乾巴巴的講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了學生代表上臺的介紹。
文化班代表是個精幹內斂的女孩,隨著下面雷鳴般的掌聲落下又響起,唐最看到了邵行洲。
講話的聲音沉穩又好聽,隨著擴音器散到禮堂的每個角落。
他再次想到,王八蛋就王八蛋吧。
六月是個畢業季,日子註定過得飛快,附中是高考考場,高一高二也和高三同時放了假,方便學校佈置考場。
典禮那天邵行洲沒像他說的那樣不收東西,但他只收了一樣。
一個銀白色包裝紙藍色綁帶的禮盒。
裡面裝著一個很小巧的鯉魚躍龍門的模型。
無論是下大雨還是鯉魚躍龍門,都是大家都對於高考考生的一種美好的寄託和希望,而淮市自然不負眾望,六月七號八號果真下了兩天的瓢潑大雨。
唐最坐在劉叔的車上,看著邵行洲撐著傘站在車前對他說:「我進去了。」
唐最:「高考加油。」
邵行洲嗯了一聲,但沒動,唐最正要疑惑,就見邵行洲又探進身子來,笑道:「讓我抱一下好嗎?」
唐最沒拒絕,邵行洲輕輕的摟了他一下。
一觸即放。
這年邵行洲高考超常發揮,比最後一次模考考的還好,十分強勢地以藝術生的身份霸佔了文化生的一個京華大學的名額,最後又過山車一般以如此拔尖的文化課成績報了京華電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