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鎖魂釘的禁錮減弱後,哐哐幾聲,離妄掙脫了小徒弟囚禁自己的玄鐵鎖鏈。
被鐵鏈縛住的雪白手腕有道道紅痕,極是刺目。
離妄重重地咳嗽兩聲,隨即走到林晚面前,俯下身去。
他扶起小姑娘的身子,將她腦袋輕柔地擱在自己尚未來得及穿好衣衫的裸|露胸膛。
男人潮濕的睫毛垂下,陰影覆蓋眸內情緒,他抬起修長的手,顫抖著去查探林晚的傷勢。
他細心檢查她衣裙上沾血的地方,反覆多次後仍未看到少女的傷口,終於確定這血不是她的。
至此,男人的眉眼平靜下來,只是扶著她肩膀的手在輕微發顫。
身上沒有傷口,為何會暈在地上。
她在和他說難受。
懷裡的少女還在哼哼唧唧地叫著師父,說難受,聲音分明軟糯細弱,卻猶如尖刀在剜他的心。
「晚晚乖,師父保證,晚晚很快就不難受了。」離妄將小徒弟緊緊摟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哄著她。
男人此刻的聲音溫柔至極,似簷下落雨,又似山澗清泉,林晚聽到當真安心不少,手扒拉著她師父結實冷白的胸膛,唇依戀地貼著,也不怎麼喊難受了。
只是,她不難受了,她師父此時卻難受得很。
小徒弟的唇貼著,似有若無地無意咬著,光風霽月的仙君怔了怔,眸光一瞬晦澀。
隨之而來的是……他額上的汗又毫無徵兆地大顆落下。
但這不過剎那而已,很快,男人強行轉移注意力,思忖片刻後,目光一沉,轉而看向小姑娘的眉心。
眉心處的紅印的確在閃,且她眉心中間還縈繞著絲絲黑氣。
這是……魔氣。
他發現了正在林晚體內四處衝撞的魔氣
「魔——尊——」
眸底的晦澀散去,一瞬冷如冰霜,離妄一字一句,齒縫間吐出魔尊二字。
果然,魔尊來了青雲門,還見了他的小徒弟。
男人手背的青筋漸漸浮現。
「師父,晚晚還是難受……」林晚眼眸半闔,頭昏昏的,又呢喃著喊難受,紅紅的嘴唇動了動,雪白的牙齒露出,一用力咬得更重了。
男人一聲悶哼,思緒拉回低眸看去,目光驀地滯澀,卻也對此時的少女無可奈何。
他低聲嘆息。
罷了,她還難受著,此刻許是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驚天之事,他便縱容她這一次。
當務之急是為她淨化體內躁動的魔氣。
離妄的手覆在少女脊背,輕柔地撫摸,安撫她。
這在林晚眼裡無疑是一種鼓勵。
師父好像很喜歡呢。
於是乎,她又重重地咬了。
離妄喉嚨發緊,緊緊咬唇,唇瓣幾要滲出血來。
但此時他也只能強行忽略,抱著小徒弟的力氣卻莫名大了些。
洞穴內無聲的沉寂蔓延開來,偶有奇異的細碎聲響起,但被男人刻意忽略了去。
沉吟片刻後,離妄決意用他的靈血淨化魔氣。
第一仙君的靈血至純至淨,有治癒奇效,自然也有淨化妖魔邪氣之效。
對他而言,這或許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對他這小徒弟而言,這卻是眼下能立即消除她痛苦,壓制她體內魔氣的選擇。
離妄低頭,目光無奈又溫柔地看著在他懷裡作亂的小徒弟,笑著低哄:「晚晚,告訴師父,你渴嗎,想不想喝水?」
他忽然如此問,意欲讓她認為,他只是想餵她喝水。
離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用靈血餵她,怕她不喝。
迷迷糊糊的林晚聽到這話,舌頭舔了舔嘴唇,含糊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