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寧倦只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跟著涼了下去。
他機械地探了下陸清則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找回理智,抱著陸清則厲聲道:「太醫呢!」
巡夜的錦衣衛已制住了所有刺客,為首的錦衣衛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砰地跪下:「臣鄭垚,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太醫正在趕來,陸太傅失血過多,可先為陸太傅撒上這止血的藥粉。」
這就是陸清則說的,可以信任的人?
寧倦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的視線,竟讓鄭垚額上不自覺地出了層薄薄的汗。
崇安帝時期,錦衣衛在東廠的壓迫之下,過得跟孫子似的,閹黨被除後,東廠也翻不起浪了,以衛鶴榮為首的文官集團又打壓武將,錦衣衛依舊沒有主心骨,存在感稀薄。
他升任錦衣衛指揮使,日子卻頗為無望,得過且過的,新皇繼任以來,也動過點心,要不要觀察小皇帝,試探值不值得託付忠心。
見過崇安帝被刺殺時驚慌失措、大呼小叫的模樣,鄭垚忍不住用餘光偷覷了眼新帝,見到小少年臉上的冷寒之色,心裡微訝。
外頭都傳新帝愚笨懦弱,是衛鶴榮掌心裡的一個傀儡。
但他卻覺得,這是隻蟄伏著不露出獠牙利爪的頭狼。
幾乎一瞬間,他心裡就隱約有了主意。
與此同時,寧倦也淡淡說了聲:「拿上來。」
鄭垚毫不遲疑,雙手奉上止血藥,寧倦接過來,卻沒直接往陸清則身上用,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在胳膊上劃了一道,血光乍現。
被摔得頭昏腦漲的長順揉著腦袋,見狀抖著眉嘶了聲:「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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