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時候,宮裡的恩旨就下來了,這兩年柳乘風接的恩旨不少,因此也沒有興奮多久,今兒起來的時候,又覺得每當值實在無趣的緊,偏偏又覺得有許多事還要處置,不敢再耽誤下去了,今個兒過去,只怕積壓在案頭上的文書都得有一人高。
到了僉事府衙門,裡頭還算井井有條,有李東棟照看著,不會出什麼差錯。
“大人,來的早。”李東棟從書吏房那邊正好拿著一份文宗出來,抬眼看到柳乘風,不由打了個招呼。
柳乘風老臉不一紅,也不知這李東陽說來的早是隨口一句客還是別有深意,可是他來的實在不算早,自然會有一點兒慚愧,乾笑一聲,朝這李東棟招呼道:“怎麼,僉事府裡近來有什麼事?”
李東棟微笑,道:“事兒倒是沒有,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要請大人過目一下。”
李東棟雖然沒有什麼實職,可是如今卻封了個伯爵,平時雖是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近幾都是樂呵呵的。朝柳乘風笑了笑。一面繼續道:“那王乘風正在過審,詔獄那邊已經問出了點兒東西,此人確實是明教出,不過在明教之中卻沒有實職。”
“嗯……你繼續說。”柳乘風一面往自己的值房走,一面臉色沉重起來,揹著手,消化著李東棟的話。
李東棟繼續道:“這王乘風,在明教中的地位超然。其實他是韃靼人。”
“韃靼人……”柳乘風眯起了眼,一個韃靼人,竟是有這般的風流,這倒是奇了。
李東棟看出了柳乘風的疑惑,不由莞爾笑道:“大人是覺得這王乘風一點兒也不像是韃靼人?大人,北元退居中原之後,無論是瓦刺、韃靼人的貴族其實都以穿絲綢,習書畫為美。這個王乘風,便是韃靼貴族,奉命入關,與明教聯絡。他入關之後,久聞大人的大名,因此漢名便稱作是王乘風,此人自幼便習漢話,讀四書五經,在韃靼中,生活起居也都以漢人為準。”
柳乘風淡淡道:“這麼說韃靼人和明教早有勾結?”
李東棟道:“應當沒錯。從口供中說,韃靼人屢次犯邊,都是明教那邊給予的報,而明教也早想在起事的時候勾結韃靼人,因此雙方早就有了聯合。這王乘風本叫巴雅爾,已經入關半年有餘,因喜歡關內的生活,因此便一直駐留在關內。”
柳乘風頜首點頭,他一直都有所耳聞,一些蒙古的貴族。甚至比之中原人更加習慣漢人的生活習慣,北元被太祖皇帝驅逐到了漠北之後,他們的皇帝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那些蒙古貴族們從中原驅趕去了大漠,對大漠的生活很是不習慣。
只是想不到,一個蒙古人,居然比漢人還漢人。其實這也很好理解,現在擺在柳乘風面前的難題是,韃靼人和明教之間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這王乘風居然長期駐留在關內。而且與明教水融,甚至以明教中人自居,現在看來,雙方的關係,其實早已不是合作這麼簡單了。
雙方雖然是相互利用,可是從某種意義來說,雙方的目標卻是一致的,一旦聯合起來,確實不好對付。
明教最大的資源在於散佈在天下的耳目,這些人其實和錦衣衛並沒沒有多大的區別,而韃靼人的優勢在於純粹的力量,雙方結合在一起,確實不容人小覷。
事實上,柳乘風其實早已預感到明教絕不可能和韃靼、瓦刺人沒有一點聯絡,換做他是明教的明王,除了聯合寧王之外,瓦刺和韃靼人自然也是爭取的目標。
他沉吟了片刻,問道:“還問出了什麼沒有?”
李東棟苦笑道:“都是些旁枝末節,此人很是聰明,知道許多事全部抖落了出來,就是他的死期了,因此每隻透露出一丁點東西來,藉此苟延殘喘。”
柳乘風皺眉:“為何不好好拷打,到時自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