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梳子,從上而下,一點點梳通商音的黑髮,低哼道:“不與他們計較,白生氣。”
商音看著鏡中的俊美青年郎,挑眉而笑:“那是哪家的郎君,天天回家抱著妻子撒嬌呀?”
伊弦不以為恥,很是自然地接話:“自然是有妻子的郎君。”
眸光分外澄澈熱忱。
閱美無數的商音硬生生被看得坐直了身體,面頰微微泛紅:“總這般說話!”
伊弦勾了勾唇角,手上梳髮的動作顯得十分慢條斯理,每梳一下,指尖都會似有若無地碰觸商音的髮梢,撩得商音只覺得凳面燙得慌。
待到這人總算將頭髮梳好,商音忙不迭起身,朝著臥房外走:“我記得之前有人送來過一些錦緞,我去找找!”
結果剛跨出門檻,沒聽到身後人挽留的聲音,商音遲疑著轉頭往回看,就見手中拿著梳子的青年郎正靠在桌沿,抬手掩唇的動作都遮不住那上揚的唇角。
商音:“……”
瞪了伊弦一眼,商音離開的背影多少帶了些遷怒。
在外貴為聖人尊者的商音第不知道多少次扼腕,心中怎麼都想不明白——
她活了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小美人撩撥的姿勢,也同鴻鈞在一起許多許多年,怎麼就撩不過一個區區二十歲的青年郎?
商音出來沒走兩步便碰上了多寶。
多寶正要行禮敬稱,然後在商音的注視下,硬是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尊者改成了極其彆扭燙嘴的夫人二字。
化作凡人模樣的多寶表情複雜。
這輩子他都沒想過,這兩個字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膳食可準備好了?”商音看了看時辰,問他。
多寶的表情更復雜了,但他畢竟是截教最能幹的大師兄,只有不被要求的事,不會有做不到的事。
只不過在見過那位伊弦郎君後,多寶道人特意留意掐算過,在發現根本看不出因果之後,結合商音尊者的決定,很容易便猜出這位郎君多半與道祖有關,當下更不敢有分毫不敬。
現下整個宅邸中都被換了妖與精伺候,廚房裡的是一隻貔貅,作為當年龍族與其他種族□□所生的種族,貔貅的好運氣與招財並不能讓它們在洪荒
被高看一眼。
但是多寶在考慮到伊弦郎君如今是個凡人,倒是的確需要幾分好運氣與財運,便特意抓了一隻貔貅過來——正好,這隻貔貅做的一手好膳食,一獸多用,大善。
他笑道:“償付鳥燉煮需要些時間,不過算算也已經差不多了,還加了少許滋補的靈草,郎君的身體也受得住。”
商音沒多想,只點點頭。
“啊,對了。”多寶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前幾日有兩賊人先後潛入府邸,被弟子隨手扣下了,尊者可要審問一二?”
左右這會兒伊弦不在身邊,商音也懶得糾正多寶的稱呼,倒是對多寶說的賊人感興趣:“在哪?”
等到了柴房,商音看著面前灰頭土臉被揍得幾乎看不出模樣的闡教弟子,停頓片刻,緩緩收回踏入的腳步,重新關上柴房的門。
她轉頭看向身邊一臉憨厚的多寶:“故意的?”
作為洪荒兩大教,再加上教義的不同,截教與闡教的弟子在封神量劫前雖然談不上互視為仇敵,但關係也著實好不到哪裡去。
更別提是封神量劫,擺明了闡教截教打擂臺的現在。
——不管最後有多少弟子入封神榜,這場截教與闡教的輸贏還是梗在兩派弟子的心頭。
給家裡爭口氣的事,怎麼能算是衝動呢!
多寶微微一笑,臉上沒有半點私心,全是真誠:“月黑風高,弟子顧忌賊子吵鬧,故而下手急切了些。”
“最近庫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