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故地,他們的認知當中譙縣周邊基本就是全部的天地了,能夠曉得大漢都城,還知道些其他大州已是很不錯。
但要說細究到一地方郡國上,憑牆頭上這些守夜的兵勇卻是搞不定了。
“濟南國相?這是什麼人名?”
“胡說,明明是個地名,你沒聽過有一地方叫濟北國嗎!”
“哦……原來是這樣……”
牆頭上眾人議論紛紛,此間領頭的卻是聽得不耐煩了。
“都把嘴閉上,速去尋大兄過來,他之前在郡中當差,自然比我們知道的多。”
“說的對,我這就去找大兄!”
說著,一人便急匆匆的跑下了牆頭,而其餘人雖然不再議論,卻轉而帶著幾分好奇的看向下頭陳啟等眾人。
一時半會兒沒聽到迴音,陳啟倒也不著急。
自己等人夜間冒然到此,換了誰都會緊張小心,不可能輕易相信。
更別收這年頭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強人,似許家塢堡這樣的,明顯是和匪盜強人鬥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土壁上兵器的劃痕,還有牆頭上火光照應下黑漆漆的部分,無一不說明了這座塢堡的戰績。
越有一刻鐘之後,原本寂靜的牆頭上突然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方才跑出去那人這會兒正跟在一壯漢的身後回來。
“大兄!”
“大兄來了,大兄來了!”
一眾許家青壯連忙打著招呼,來人微微點頭示意,卻是看向那領頭之人沉聲問道:“到底是何時叫過過來?”
那人拱了拱手,隨後指著下面陳啟等人道:“方才值夜時有人聽到馬蹄聲,沒多久這些人便倒了我塢堡之下,說自己是什麼濟南國相麾下,有事要找咱們許家人?”
“大兄你看他們是個什麼來歷,莫不是哪處山中的強人慾要誆騙我們開啟塢堡大門,所以編了些瞎話?”
“就是就是,那什麼濟南國相,濟北國相的,我看都是扯謊!”
壯漢沒在意族人們的議論,只是皺著眉頭走到了牆邊探頭向下看去。
族人不清楚,壯漢可知道濟南國相是個什麼,那是一方郡國之相,秩俸最少都是兩千石的大人物。
自己當初在潁川任司馬時,也不過才秩俸六百而已。
整個陽翟也只有府君司馬儁能與之相比,他們許家何時與這樣的大人物有瓜葛了?
不過壯漢雖然一時想不明白箇中關節,但看著城下那十數騎甲士騎卒,卻也隱隱猜出這些人絕非一般,最起碼不似族人說的是什麼山匪強盜之流。
這年頭可不是隨便哪個山頭都能弄來這樣體貌精裝的良馬,都能裝備上這種精良齊全的甲冑。
倘若真有如此配置的賊人在譙縣境內,那他們許家堡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定,四周更是早就亂的不成樣子,甚至北邊的那位陳王劉寵,更是早就帶兵殺過來平亂了。
如此推算,城下之人的身份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
但畢竟事關堡內許家族人的安危,壯漢身為族中大兄更應穩重為首,斷然不能有任何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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