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眼尖,一眼便看清了那些漢子身上的裝束,那半脫的上衫雖然很是平常,可是下襬卻是明晃晃的裙甲,制式樣子與宮中禁軍一模一樣!
“盧師!那必是天子車架,張讓等一干賊人肯定挾持著天子與太后在其上!”
雖說這會兒車輪子都陷進了坑裡,卻也不見張讓等人下車好減輕重量,但眼下這會兒哪還顧得上考慮這些。
盧植聽到陳啟這話,凝神眯眼稍微觀察一陣立時也有了結論,大手一揮便招呼著張遼派來的甲士。
“諸位,隨某殺將過去!倘若陛下得救,待事成之後當重重有賞!”
不是自己的親隨,想要指著別人賣命出力那就得給足夠的好處。
雖然這些西園的兵士是張遼親命調派而來,但若是待會兒出工不出力可如何是好,怕就怕倘若讓天子有個什麼閃失,那是些許金銀能夠換回來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盧植又是堂堂朝中尚書前左中郎將,這些個兵士尋常時候也總聽張遼提起,自然是心中信得過盧植所言,便立時抄起傢伙持槍把刀列陣向前。
盧植這邊兩什人手,比之對面多了一些,而且個個都是甲冑齊全不似對面那些,為了推車好方便使力,連半身甲都脫去了。
再加上盧植他們一行人也是份戰力,這等對比之下若還不能勝,那西園兵馬得爛到什麼地步去。
好在張遼此人還是很靠譜,西園兵馬也並非如同以前的北軍五校那般不堪一用。
二十名甲士結成小陣,五人一組自有配合,再加上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慌亂之間這些宮中禁軍只來得及彎腰撿起地上的兵器,便被圍殺在了當場。
四下的幾個宦官在見到有人衝殺而來時早嚇得魂飛魄散,連馬車也顧不上便倉皇而逃。
“不必再追!”
陳啟連忙上前攔下正欲追殺的兵士,生怕這些人為了重賞而亂了陣腳。
再者說馬車已經得手,這些宦官跑就跑了又能如何,左右其中並無十常侍這等大惡,區區幾個無須無根的閹人,在這會兒的洛陽地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
至於老師盧植那邊,在安全解救下車架後便忙不迭的跑到馬車前,一門心思全都撲了上去,哪還有旁的心思管這些兵士。
果然這會兒關鍵時候,還是陳啟這個當弟子的靠得住,旁人哪裡會想到這些。
沒看見蔡邕,荀彧都眼巴巴的看著馬車呢嗎,這些人眼裡有了天子便很難再看到其他了。
不過好在老管家還是在自己這邊的,這倒是讓陳啟頗為欣慰,果然不愧是陳伯,就是靠得住!
“尚書盧植酒駕來遲,還請陛下贖罪!”
盧植站在車架面前高聲喊道:“眼下惡賊已處,陛下受累,還請下車方便我等將馬車推開!”
言罷盧植便靜候迴音,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馬車內有人出聲,但他又明顯感覺得到其中有人,那輕微的喘息聲雖然不大卻也聽得清楚。
這時陳啟走到了盧植身邊低聲道:“盧師,這貌似情況不太對啊……”
盧植神色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腳下卻是悄悄的往馬車旁邊靠了過去。
陳啟見狀立時會意,向著旁邊的甲士招了招手便也躡手躡腳的繞到了另一側。
一眾甲士你看我我看你,好在領頭之人腦筋反應的蠻快,也立馬將車架團團圍住。
盧植悄然走到車架前,猛地拉開簾布大喝一聲:“何人在車上!”
入眼間,何氏何太后正哭哭啼啼的坐在車上,身旁則是一面白無須滿是褶皺的宦官。
二人這般互相依偎著,身體哆哆嗦嗦儼然一副嚇得不輕樣子,怕是被方才喊殺的聲音給驚到了,所以方才沒有回話。
盧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