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到辰時就出城了,這快巳時,怎還沒訊息?”李鳳鸞坐上軟轎,往皇城北的玄武門去。
福滿回道:“公主莫急,咱家安排了侍衛在汴梁北城牆探信,若是城北有動靜,定會有訊息傳來的。”
“這戰,我們被動。這麼久沒有訊息,李承衍在等什麼?”她眼眸一亮,抬手道:“停轎。福滿,你帶侍衛去北安門,除北安門侍衛,其餘逗留者,殺……罷了,先降服,不行再殺。”
“咱家明白。”福滿小跑著離開。
她喃喃道:“承衍,你是在等我嗎?”
“公主,可要回棲梧宮?”抬轎的太監問道。
她冷聲道:“不回,繼續往北門去。”
玄武門外是萬歲山,過了萬歲山,往北安門的路只有一條。她若是要去汴梁城北門,必定會走此路出皇城。若有人要挾持她,定會埋伏在那。
李鳳鸞剛出玄武門,福滿帶著侍衛回來了。
“公主,內官監和司設監夾道埋伏了十幾名宮人,都是會武的。活捉五人,就地斬殺七人。那處能藏人的地方不少,宮人也多,不能一一排查。公主若要出皇城,還是繞路去東安門吧。”
“你可看見那暗衛了?”
福滿搖搖頭,“未曾,都是宮婢,沒有男子。”
思忖片刻,她道:“不出皇城,本宮就在玄武門等著。那些刺客,殺了,屍身送到汴梁城北門去。”
陳鳴和一行人在汴梁城北門的城牆上,等了許久,城外只有五千兵馬,並未見李承衍身影。五千兵馬本就是出自汴梁,若是李承衍按兵不動,他們沒有開戰的由頭,只能等。
城樓上,林擎忍不住問道:“李承衍倒是耐得住性子,只是他在等什麼?”
李承德皺眉,“以二哥的性子,定是留了後手。”
“他在等阿月,只是,他等不到了。”陳鳴和回身看向城內,福滿帶著侍衛拉了一車的屍體,他接著說道:“開城門。”
李承德一拳砸在牆頭上,放聲道:“幼時靠皇姐活著,打仗靠皇姐聯姻,如今行至絕路,竟還是想著靠皇姐翻身!李承衍,你把皇姐當什麼了!”
穿著尋常士兵服飾的李承衍從軍隊中走出,卻依舊站在前排士兵中,“李承德,那你呢,是靠誰?”他掃過城門前的屍體,“你未必能贏我。”
陳鳴和掃了一圈,陸崢不在。
“旁人不行,陸崢卻行。”他輕嘆一聲,“罷了,我去。”
陳一凜隱在暗處,張弓搭箭,隨時準備射殺李承衍。
與此同時,玄武門上,李鳳鸞看著面前的侍衛,莞爾一笑,“陸崢,明知必敗,為何來?”
他開口,“我帶你走。”
那日靜心湖中,她讓他帶她離開,他說他不能。時隔數月,他卻說來帶她走。
她收起笑容,“走,往哪裡走。澗河關,還是黃泉路。陸崢,等你的那些年,我想過很多你我的結局。今日這般,難以想象。”
他答:“我要報仇,要報恩,很多事情,並非出自我本心。”
她回:“我想活,不想聯姻,很多事情,也並非出自我本心。”
他看著她,苦澀的笑容顫抖著說出,“阿月,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秦月。報仇也好,報恩也好,做了選擇,就不能搖擺不定的。聯姻一事,本就是我該承擔的責任。那日說的話,重了些,你莫放在心上。”她看向皇城內,淺笑道:“宮牆柳色綠如染,仰視修門岌飛動。元章久已葬岷山,安得翩翩並馳鞚?春光如昔交舊少,肺肝欲寫誰堪共?頗聞天閽有疑事,通明殿下方僉議。”
她看向他,緩緩說道:“陸崢,約君切勿負初心,天上人間均一是。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