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地千瘡百孔,百姓開始重建。
這一戰天佑國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
天佑國使臣第一次挺直了脊樑,而這一切是無數鮮血和犧牲換來。
明國公站在邊境河邊。
他曾經也是武將,上陣殺敵,親手砍下過敵人的頭顱。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龜縮在皇城,好似早就被紀北國嚇破了膽。
如今世人提起明國公,只當他是個文臣。
武將保家衛國,文臣匡扶社稷。
可……他該怎麼說?該怎麼勸那些為了守住北境拼了命的武將?
跟他們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跟他們說,與其和紀北國不死不休,不如強強聯合?
他說不出口。
在這群將士面前,所謂的國策,不過是藉口罷了。
即便明知紀北更強大,他們並未退縮啊,即便明知紀北不可戰勝,他們依舊選擇了硬碰硬。
“國公大人在想什麼?”
明國公回過頭,看到了月星涼。
這是他的外孫女啊,他很驕傲。
只是……這麼個小姑娘,她揹負的未免太過沉重。
“當時很害怕吧?”明國公低聲問道。
“怕,可不能退。國公大人,我們作對了是嗎?”
“是啊,你們的手段強硬,讓紀北國畏懼了,如果不是你們的那一戰,這場戰爭不會這麼快結束。”
明國公看向對面,對面的土地又何嘗不是滿目瘡痍。
如果不是月星涼他們給了紀北國迎頭痛擊,鼓舞了天佑國將士的氣勢,如今北境估計已經淪亡了。
“外祖父。紀北國皇帝腦子有病嗎?”
月星涼不懂,好戰之人她見多了,可這一戰雙方傷亡近百萬。
“多數君主都喜歡開疆拓土。如果這一戰紀北勝了,千年後沒有人會記得那些犧牲將士的姓名。提起這位紀北皇帝,也只會得意洋洋地說,他們紀北有位厲害的皇帝,紀北才會有這麼廣闊的土地。”
明國公垂眸。
月星涼始終站在這位長輩身邊。
她聽流火說了很多事。
外祖以前駐守北境,時常會和紀北國交涉。
弱國使臣,哪有什麼尊嚴,更別想得到對方的尊重。
那些年,外祖父受到了很多羞辱。
他數次忍讓,就是不想給對方開戰的藉口。
“你回去吧,紀北國的使臣快來了。”
“來的是誰啊?”
“紀北國武王陳寂,內閣大學士紀文。”
“紀不是國姓嗎?”
“是,紀文還是文王,陳寂是異姓王,當初跟隨如今的紀北皇帝參與了奪嫡之戰。紀北國向來是重武輕文。”
邊境河上已經支起了帳篷。
司墨過來了,他身旁是司謹和流火。
司墨看向月星涼笑了,“是個人物。”
月星涼也被他的笑容感染。
司容和司謹之所以長得這麼好看,主要是繼承了這位的好基因。
明國公一看司墨有兒子跟著,他也就沒拒絕外孫女在側。
幾人進了帳篷,等了一會,帳篷的門開了。
率先入內的是陳寂,紀文緊隨其後,他們身邊各自跟著一個高手。
明國公和司墨起身見禮。
對方像是沒看見一般,直接坐下了。
月星涼一腳把凳子踹翻,“你們禮貌嗎?”
陳寂凝視著她,瞬間就知道她是誰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他們二人終是行禮之後才坐下。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