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怕她虧了你不成?”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婉然款款笑著,“總之不是急於一時的事,日後再說就是了,也不能今日提了一句、明天就出宮嫁人不是?”
我點一點頭,和顏悅色。怡然靜默片刻,徐徐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還為了前幾日的事難受著,張太醫是個好人,但逝者已逝,你總不能因為他不在了就做一輩子宮女……”
只那麼短短一瞬間,我看到靜媛夫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厲色,再定睛看時又是溫和如常的笑容:“張太醫?就是前幾日死在錦都街頭那人麼?聽說他早已不是太醫了……不知和婉然有什麼關係?”
“娘娘不知道?”怡然面露訝異,“張太醫和婉然從前是……”
“侯夫人在說什麼。”婉然低垂著羽睫森冷道。怡然睇一睇她,又說,“你竟沒告訴夫人麼?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太醫娶宮女回去亦是有例在先的。”
我與怡然一言一語地配合著,道出婉然與張太醫的舊事。這些事,婉然大抵是不曾跟靜媛夫人說過的。她們本就互有不信任,如今讓靜媛夫人知道這樣的事,她自會更疑婉然的忠心。
若在從前,她興許還能大度地忍下,但現在是爭後位的這個節骨眼上,出不得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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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知婉然和靜媛夫人不和了?這幾年我看她們狼狽為奸的,配合得好得很。”回簌淵宮的途中,怡然這樣問我,我攙著她的手一笑:“你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婉然打了紅藥、我便打了她的事麼?”
怡然點頭:“記得,怎麼了?”
“當時我是一時之氣。後來靜下來細想,她那一巴掌無論是打在紅藥臉上,還是打在云溪、詩染、璃蕊臉上,我大概都是忍不了的。因為那都是我真心相待的人,我容不得別人傷她們。”我緩緩走著,微微一頓,又道,“當然,也有對婉然的積怨。但……別的宮嬪,遇上自己身邊的掌事宮女被掌摑,多多少少也要爭執兩句。那日,我為紅藥打了婉然,靜媛夫人卻什麼也沒說。”
一句也沒有。當時我氣憤著不曾多想,還是云溪後來提醒我說:“娘娘不該如此衝動,如若靜妃娘娘和娘娘理論起來、再鬧到帝太后那兒去,吃虧的還是娘娘。”
可她就是什麼也不曾說、不曾做,若說婉然真與她沒有隔閡,至此也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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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媛夫人動作一貫是很快的。
短短三五日之後,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有孕的靜媛夫人忽地大怒,要發落荷蒔宮的掌事宮女到舊宮去。這事在宮裡激起不少議論,宮人們私底下都猜測著到底出了什麼事。
當日晚上,這事算是定了。林晉進來稟說:“陛下給擋了下來,把婉然打發到柔婕妤那兒去了。”
我渾身一陣冷。
“哦,知道了。”我淡應道。他的心思,我是愈發不解了。從前的種種,我始終還能有個藉口說是自己多心、也許他只是顧念著她在宮中服侍多年才不曾發落而已,沒有別的原因;就連張太醫被殺,我都可以告訴自己也許真的只是遇到了強盜,與他並無關係。
可如今,靜媛夫人有著身孕,帝太后為了這個孩子已經賜死了程氏、又禁足了良貴嬪許久。但當她要親自發落一個宮娥的時候,竟然被他攔了下來。
婉然……她到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好處,讓他這樣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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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帝太后召見怡然卻是召見得勤了。她時常上午入宮,離宮時已是傍晚快關宮門的時候。如此我也沒空見她,好不容易有一日她得了空,來見我時,琳儀夫人也在,怡然憂心忡忡道:“姐姐,靜媛夫人必定打著什麼主意。”
我微怔,問她怎麼了。她說這些日子帝太后召見她都不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