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舉止與言語而震盪、疼痛,她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一聲哽咽悄悄地從喉間發出,眸子裡湧出的淚水滑過臉糊,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間。
鹹鹹的淚水將司徒然從發狂的憤怒中震醒,倏地放開她。
映冬急忙抓住衣裳,狼狽地縮起身子。
垂放在身側的大手緊緊握拳,他剋制住想抱住她的衝動,腦海裡只容許仇恨存在。
或許……老爺和夫人的死與他有關……
這句話纏繞了他一整夜,他不想相信,卻又揮不去當年孃親在自己面前嚥氣的那一幕。
“我會娶你。”
映冬眨著淚眸,不敢相信地望向他,卻在他臉上瞧見冰冷和平靜,彷彿沒有任何溫度,在他幽深的眸中,她甚至覺得自己看見了……恨。
“收起你的眼淚,你無須在我面前裝無辜。”
“如果要你娶我是這麼的令你不快,你、你可以不用這麼做。”
“我會娶你。”司徒然冷笑一聲,“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這些年你待我好,為的不就是替自己找個如意郎君?”
映冬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對你好……是有企圖的?”難道這些年來她的真心付出,只能換得這樣的評語?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被誤解的悲傷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我對你好是真心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司徒然輕哼一聲,“經過昨夜,你真以為我會相信?”
“是幼時的事讓你對人性失去了信心嗎?難道你就不能相信真的有人只是不求回報的想付出溫暖?”
“不准你提那件事!”他怒目相向,忍住想掐斷她頸子的衝動。
這是第一次,她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她無意喚起他悲痛的回憶,卻也因此發現幼時的傷痛在他心裡,並不是淡忘了,而是刻意掩埋。
只要不提及,他可以假裝自己忘了,但她卻殘忍的將它們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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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准你再提那件事。”司徒然咬著牙關警告。
“我、我會拒絕爹,你不用擔心。”映冬拉緊身上的衣裳,剛才的一切讓她仍在發抖,手指冰涼得像冰棒。
“我說了,我會娶你,因為老爺提的附帶條件太過誘人,你就好好等著當新嫁娘吧。”
司徒然笑了,笑容卻冷得教人直打顫。
當他轉身大步離去,映冬的身子緩緩地滑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抓著衣襟的手努力地想將衣裳穿好,但身上清晰地記得他手掌的溫度,她抬起顫抖的手指輕觸被吻腫的唇瓣,那裡還留有他的氣味……
他真的這麼厭惡她嗎?
一滴眼淚悄然滑落,渲染進羅裙裡。
見他因為悲傷而如此憤怒,映冬比他還要難過,甚至想替他抹去所有的不愉快。
她的心好像被捏碎了一樣疼,卻是為了他而心疼。
第四章
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燕子樓接了朝廷的託鏢,將軍糧運至北方邊陲,正巧太原的金德銀號也託鏢,要他們運銀子至京城,因此行前鏢局的人便如臨大敵般商討了許多回,佈局託運的事宜。
今日,他們選擇在天未亮,街上沒什麼人的時候起程。
大夥兒點齊兵器,整裝待發,陳錫田與幾名鏢師在議事廳裡作行前最後的確認。
“此行虎城,途中會經過柴山,柴山是賊寇楊天霸的地盤,他極有可能搶奪這批軍糧,咱們得小心注意情況。”
“虎城與龍城相距不遠,楊天霸受制於黑麒麟軍,應該沒那個膽子對這批軍糧感興趣,且他多次搶掠的都是外番使節進獻的貢禮,倒是回程的銀鏢恐怕會是他覬覦的目標。”陳平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