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但半天了也沒見人回來。
“那羅,去看一下。”
沙那羅立刻拿著手上的果品閃人。
又過了一會兒,一絲輕悠的簫聲緩緩地流入舍脂的耳朵,如空幽的深山中翠鳥的鳴唱,又如春光中清澈動人的山泉自在地流淌……
靜靜地聞著酒香聽著簫曲,舍脂半點也不好奇簫聲從何而來,直到簫聲中漸漸融入了絲絲哀怨。
舍脂有些不耐地放下酒杯,也不等沙那羅回來便要離開。
偷偷躲在遠處的舍昕見舍脂要走,小臉失望地苦了下來。她和寧冬計劃了好久才精心安排了這個“意外重逢”的機會,誰知姐姐卻沒有如她們所願地循著簫聲去見吹簫的任西陵。
搞不好,姐姐都已經把西陵忘了個乾淨吧!可憐西陵卻依舊對姐姐一片痴心……
“寧冬,我姐姐要走了,怎麼辦啊?”
寧冬輕輕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位未來的妻姐心思玲瓏百巧,想要佈局讓她上當實屬不易,與其這般自作聰明還不如單刀直入。
“我去叫西陵,唯今之計只有靠他自己了。”
“昕兒,你們到底在做什麼?”跟她們藏在一起的万俟紫陌好奇地問。
舍昕便解釋起了原委。
當万俟紫陌聽到舍脂居然是用“身體沒反應”來拒絕任西陵時,她不禁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再聽完舍脂對舍昕的解釋之後,卻又由衷地感慨舍脂的用心良苦。
“這任公子既然已經發誓要去找比舍脂更好的妻主,現在又為何……”万俟紫陌問道。
“他找了。”
“……卻沒有找到,是嗎?”万俟紫陌微微苦笑。有些人,一旦進了你的心,哪有那麼容易被取代?
正往外走的舍脂停下了腳步,一臉淡漠地看著眼前消瘦了許多的任西陵。
相隔不過數月,這個叫西陵的男兒卻彷彿徹底地完成了從少年到男人的蛻變。勻稱的身材依舊修長挺拔,卻更加充滿力量感與穩重,原本還帶著少年圓潤肉感的臉龐變得稜角分明,五官深刻眉目如畫,那雙時時神采飛揚的雙眸此刻卻是無比深邃幽暗,透著一□人的神秘和讓人想要探詢的憂鬱。
察覺到自己骨子裡泛起了掠奪的本能,舍脂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你現在,是不敢看我嗎?還是後悔當初拒絕了我?”隔著五步之遙,任西陵凝望著他朝思暮想了一百多個日夜的面容。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叫咫尺天涯望穿秋水,他終於深切明瞭。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看清自己的心,最初想嫁給她是源於少年懷春,自傲的他認為只有她這樣風度非凡,以一身寶劍利刃般鋒銳氣質傲然於世的女子才有資格做他的妻主,但她的拒絕生生將他的驕傲踩進了萬年泥潭,他以為他會恨她,卻悲哀地發現除了委屈,他心中沒有一絲一毫對她的恨意,然後……他親耳聽到她說,她說她拒絕他是因為她喜歡他,是因為她不想憑著一點喜歡糟蹋他的一生,說她寧願他恨她,因為——恨比愛容易放下!
可他恨不了她,讓他如何放下!
這個世間還會有第二個女子為了他的幸福而選擇放棄他嗎?
“呵……也許有一天我會後悔曾經拒絕你。”美玉者,人之所好,美人耶,女之所求。
任西陵微微苦笑,“‘也許有一天’,何時?何時你才會後悔?我等得到那一天嗎?”
“這個樣子不適合你。”她不喜歡男人悽然的模樣,搞得她好像是個該死的負心人似的。
“那什麼樣子適合我?什麼樣子你才會喜歡?才會認可?才會要?”
“你我今生無緣,況且你不是說過——”
“我什麼也沒說過!”任西陵搶白道,他自然知道她要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