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紫晨對他有恨意,也忍不住心底生出一絲憐憫了。
“這樣的喜事,怎麼能不告訴陛下呢?你放心,陛下絕不會因你母家的事情遷怒於你的,畢竟你母家謀害了你腹中的皇女,你也是無辜受害的人。”
“陛下若是知道你福澤深厚,又為陛下懷上了皇嗣的話,赦免你母家死罪也是有可能的。”江珵鶴關懷備至地安撫著連燁,轉頭對陪嫁侍從說道:“劉鑫,去跟鳳太后、文德太貴君和陛下都通報一下。陛下那裡,你親自去稟報。”
南宮虹夕卻不陰不陽地說了句:“倒是要恭喜連傛華了呢,也不知道陛下知道之後,能不能一下子高興,而真的赦免了連傛華的母家。”
江珵鶴不耐地瞥了一眼南宮虹夕,卻也不好發作,只能轉過頭對連燁關切地說道:“這孕夫的飲食是有許多忌口的,幸虧今天你的貼身宮侍說了,不然萬一吃了什麼忌口可怎麼好呢!你自己要小心,晚上霜重,臘八宴上你和慕容修儀晚點到都沒關係,一定要注意路。”
雖說戰事告急,可臘八宴從凱宣帝到慶順帝,就沒被任何事阻斷過。所以,康正帝也只能耐著性子赴宴。況且所有的帖子都派發出去了,臨時通知臘八宴不辦了的話,難免輿情有亂。
康正帝身邊坐著鳳後,她環視了一圈,各個都穿的讓她賞心悅目,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因為連燁稱病沒有到場,等到慕容淺秋最後一個到了殿裡,宴會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柳書君這才看見一張熟悉的臉,他驚訝的轉向康正帝,卻正巧碰上康正帝柔和的目光。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那張與柳書君有六分肖像的面容,出現在了柳書君的案前。
他雙膝跪在藺草編制的席子上,雙手端著盛滿露濃笑的青銅樽,輕聲說道:“奴家祝柳倢伃八蜡報勤,歲事告成!”
柳書君麋鹿般的大眼裡,卻晗著呼之欲出的淚花,他哽咽著說道:“免禮吧。”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初柳書君帶著金玲的老爹東躲西藏,實在沒有去處時,投奔的,他同母同父的嫡親哥哥——柳書玉。
柳書玉一點也不自覺不妥,趕忙飲了青銅樽裡的酒,便蹭過來跪坐在柳書君的案前。
柳書君有些駭然自己哥哥的變化,可又不好直接發作。他忍不住偷偷地用眼角餘光,去尋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所在的方向。幸而看見的是南宮兩兄弟和慕容淺秋在同慕容落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靜。
“你看,當初哥哥沒有幫你救活那個拖累你的老頭子,你反而還因禍得福了吧?”柳書玉一半討好,一半邀功的口氣說道。
柳書君瞪大了他麋鹿般的眼睛,怔怔地看向坐在自己右側的柳書玉。他似乎根本不相信,這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似的。
柳書玉見柳書君巴掌大的桃心臉,五官雖然張開了,可是臉型還是那麼小巧依舊。稍顯清秀的柳葉眉下一雙水汪汪的麋鹿眼。鼻如玉蔥,唇色飽滿,口脂的顏色也是不俗不豔,恰到好處。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呀!”柳書玉看見柳書君的眼裡的惱怒,趕忙訕訕地陪笑說道:“你現在做了皇帝的倢伃了,不是連哥哥都不認了吧?還真要哥哥,一口一個草民啊、奴家啊的,跟你說話麼?”
“聽說陛下以前在潛邸可疼你了,你可要把握好陛下的心吶!”柳書玉一雙稍顯嫵媚的靈動的星眸,仔細的打量著柳書君的服飾。
他繼續說道:“你還跟哥哥生氣呀?別生氣了!你看你現在一身的貴氣,這衣服都是菱錦蘇繡擻和針手法繡的寒梅圖,嘖嘖嘖——這琵琶袖袖口,這麼一圈子雙面繡繡案啊!這得多少刺繡師傅,花多長時間的手工,才能繡好這麼一件吶!就是這支破釵子有些不夠貴氣!”
柳書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