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如雪,一雙眼沉靜而漆黑。
大哥在兩人數步開外痴然而立,竟如泥塑木雕一般。
他純黑的眼裡交織著空濛如夢的色彩。
風哥哥咬住了唇,滿眼不可置信,卻望著大哥微微的笑了。
墓碑前的兩個人沒料到在這裡會遇到別人,呆了呆,正要說話,卻聽見大哥低低的、試探般的問了一句:“阿楚?”
那兩個人的眼色也忽然變了。
那個年輕的男子本能似的向前踏了一步,星子一樣亮的眼裡分明是與大哥一模一樣的迷離空濛。
過了好久好久,他猛地狠狠撲進大哥懷裡,拼命拼命的哭。
大哥低聲哄著:“都不是孩子了,怎麼還是個一掐就出水的淚包……”就如同哄過一千遍一百遍的諳熟。
然後,彷彿想起了什麼,偏頭向風哥哥一笑。
風哥哥的眼霎時間亮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我歪了歪頭,掐了掐懷裡最愛哭的令狐沖,心想我家乖乖衝兒都沒有淚包哥哥能哭。
回遼河時,一輛馬車變成了兩輛。
風哥哥和那個不知道是齊哥哥還是重哥哥的白衣服哥哥坐在一輛馬車上,四隻眼睛不停的向另一輛馬車上粘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瞟,滿臉寫的都是鬱悶鬱悶,偶爾對望一眼,同病相憐。
把馬車交給他們倆一定會撞車,所以本女俠更加鬱悶的抱著鼻涕蟲令狐沖替兩個大男人趕車。
……一車無與倫比的酸味兒啊……
——其實那個白衣服哥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該叫他什麼,原本大哥讓我叫他重哥哥的,他卻深吸了一口氣,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輕聲說:“大哥,我是封齊。”
除了我和令狐沖之外,好像所有人都是一呆。
淚包兒楚哥哥眸色忐忑難安,風哥哥眼底翻覆莫測。
白衣服哥哥的目光歉疚而黯淡,停得良久,終於垂落下去。
靜得教人窒息。
卻聽大哥的聲音裡含了些戲謔的笑意:“那完了,老九,憑你這不溫不火的性子豈不是被阿楚整日欺負的很慘!?”朗聲一笑,抬手在白衣服哥哥腦袋上揉了揉。
楚哥哥“啊”的一聲,笑起來。
風哥哥笑著攬住了大哥肩頭。
我看看令狐沖,令狐沖看看我。
……不明白。
大哥和楚哥哥日夜不離粘在一起的第三天風哥哥的臉已經黑如鍋底,重哥哥一向從容淡定的臉也開始有了不完美的裂痕。
於是在他們耳語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風哥哥一臉嚴肅的對我說:“小儀,考驗你輕功的時刻到了!今晚你和衝兒到樹上去睡!”
我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被重哥哥拎出了馬車外。
然後我抱著令狐沖坐在樹梢,看著重哥哥微笑並堅定的把楚哥哥從大哥身上撕下來,丟進了另一輛馬車。
然後風哥哥爬進了大哥的馬車,關門落鎖。
……這個酸味兒啊。
我想了想,為了睡眠質量,帶著令狐沖找了一棵離馬車很遠的樹,爬上去,睡覺。
……結果,第二天早上,風哥哥和揉著腰的楚哥哥一個高呼“獨孤九劍”一個吶喊“蒼神九天”打得火花四濺不亦樂乎拉都拉不開。
重哥哥視而不見,在火堆旁鎮定的烤著幾隻聞起來就非常難吃的兔子。
我走上前,正看見大哥揉著腰從馬車裡鑽出來,微笑著欣賞對面狼煙四起飛沙走石的打鬥場面:“相處的倒很和睦嘛,一點兒都不生分。”
我愈發膜拜大哥。
大哥見了我很開心,下巴一挑,指指灰頭土臉的風哥哥和同樣灰頭土臉的楚哥哥:“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