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死。」他聳聳肩。「這些年來,被我惹火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都會很樂意輪流肢解我。」
跟她聽說的那些關於麥強恩事蹟相比,他的話簡直是輕描淡寫。甚至有傳聞說他殺死了他的妻子,因為他發現她是雙重間諜,正要出賣一個長期潛伏的高階間諜。莉玫並不相信那個傳聞,但話說回來,她也不相信麥強恩是真有其人。談論他事蹟的人都沒見過他或知道有誰見過他。她一直以為他是諜報圈杜撰出來的人物。
一時之間她還無法完全接受麥強恩不但真有其人,而且是她認識的人。更令她無法置信的是,他面對傳聞的那種泰然豁達,好象聲名狼藉只是隨心所欲必須付出的代價。
「考慮到你的情況,你現在也不該告訴我。」她滿心狐疑,粗聲惡氣地說。
「事實上,看到妳使我吃驚得脫口而出。」
他會驚慌失措?她對那個荒謬的說法嗤之以鼻。「別開玩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他喃喃道。「我不知道妳會在那裡。」
「你不知道溫先生找我有什麼事?你只是正好出現?那種可能性有多大?」
「不大,但每天都有不可能的事發生。」
「他指望你說服我接下這份差事嗎?」
「也許吧。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微帶惱怒地說。「但我懷疑他打的是一石二鳥的算盤。至於是哪二鳥,妳得去問他了。」
「我不打算接下這份差事,所以不管是哪二鳥都無所謂,對不對?」
他突然露齒而笑。「我猜他沒料到會被拒絕,至少沒那麼快。能夠拒絕他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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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需要這個經驗。」
他佩服地說:「難怪達勒為妳神魂顛倒。能夠勇敢面對他的人也不多,他的強悍表裡一致。」
沒錯,達勒的身高將近一百九十五公分,一百零六公斤的體重都是結結實實的肌肉。但他最大的力量不是來自強健的體魄,而是來自使他異於常人的堅強決心和意志力。
她一直無法跟任何人談達勒,五年來她對他的回憶都被封閉在內心深處。他們結婚的時間不長,所以還來不及結交共同的朋友。 工作的性質使他們必須四處奔波。他們在雷諾市匆匆結婚,在阿魯巴島度了兩個星期的蜜月,之後達勒離家工作六個星期,她則待在西雅圖替客戶設計保全系統。種種原因使然,他們甚至沒有跟對方的家人見過面。
達勒死後,她前往印第安納州跟他的家人見面,跟他們一起哭泣。但他們太震驚,焦點都放在死因和經過上,沒有辦法回憶話舊。她偶爾寫信給他們,但他們在達勒生前沒來得及建立關係;達勒死後,雙方似乎都沒有那個心情了。
至於她在愛荷華州的家人雖然同情、關心她,但也無法完全隱藏他們對她和達勒前往伊朗的不以為然。她的父母、哥哥梅森和山姆、妹妹琦樂,都只想過朝九晚五、結婚生子、一輩子住在同一個市鎮、認識社群的每一個人、每週到同一家超市購物的標準郊區生活。他們不知道該拿家中這個異類怎麼辦,無法瞭解莉玫怎麼會有顆騷動不安的心,想要離開家鄉增廣見聞,想要到外地去追求冒險及刺激。
五年來她自食苦果地獨自生活,只有無法與人分享的回憶陪伴她。 悲傷有時會在孤單寂寞或午夜夢迴時湧現,使她喃喃自語達勒的名字,但她一直無法跟任何人談他。
但麥強恩認識達勒,出事時也在常他會了解的。在所有人中偏偏只有他會完全瞭解。
她沒有抗拒讓他開車送她回家;她的內疚不是他的錯。也許她需要跟他傾訴來忘卻這段傷心往事。如果知道如何跟他聯絡,她也許早就那樣做了,但在他們抵達巴黎後,他就失去了蹤影。
她凝視著擋風玻璃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