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清楚眼前薲的表情到底如何,不敢亂動,不過我在不停的扳開薲的手指,可惜,未果。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每一秒鐘對於我來是就像一年那麼長,漸慢的,我有些意識渙散,聽不見任何聲音,連視線都開始往兩邊散開,身體愈發的沉。
突然力道一鬆,我就如此毫無預警的從半空中垂直掉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掉在了地上。
渾身一疼,我頓時清醒許多,所有知覺開始緩慢的歸位,我似乎聽到了笛子的聲音,胸口處翻攪般鑽心的疼,似乎有東西要破膛而出,我心念著不好,那血蟲是要被笛子聲喚出來了。
不知道自己嗓子眼裡要湧出來的到底是什麼,痛感越發的嚴重,五臟六腑都跟著劇痛,我被扶了起來,還未張眼,卻再忍不住,一口噴了出去。
“別吹了,我讓你別吹了。”這是季寧煙的聲音,我認得。
“沈掬泉,我吹笛的時候你去封靈穴,先點她天靈。”雲景不理,交待完畢又開始吹笛子。
我疼得就地打滾,季寧煙攔不住了我,死死的扯住我胳膊。
胸口裡炸了一般,宛如有人用刀子剜來剜去。我渾身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浸溼了,加之沉重的盔甲,我早已經力脫。
笛子聲蜿蜒,卻是我的催命符,每一聲音響過後,我都疼得死去活來,疼感雜亂無章,如潮水般從腹部,胸口不斷的朝著喉嚨湧過來。此時,季寧煙的話已經完全聽不真切了,我不斷的呻 吟,渾身跟著不停的發抖。
“在挺挺,就一會兒。”我暈天暈地之中聽見季寧煙的這句話,疼,我的世界裡只有這一個字。
笛子聲終於斷了,疼感漸慢緩和,我只剩下半條命,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我來”我艱難的轉過眼,看見雲景終於放下笛子,朝著被沈掬泉定住身的薲走了過去,他念叨著,把死死握在他手中的那個鐲子高舉過頭頂,口中唸唸有詞,指尖血迅速在鐲子身上輪了一圈,又掏出黃紙,寫了符之後把鐲子緊緊包牢實,竟然從薲的嘴裡塞了進去。
又見他迅速的在扯開了薲身上的白袍子,在慘白而裸 露的身體上血指寫下符,翻身,背後又是一個血符字。等寫完,便退出兩步之遙,右手寫左手手心,這次不是咬手指,而是拿著笛子的刀尖猛地劃破自己的手掌,頓時血湧如注,他把血全部滴在左手手心,朝著薲的額頭就是一掌。
只聽見極為慘烈的一聲嚎叫響徹整個地宮,我跟著渾身打冷戰,往後退了退,撞在季寧煙的懷裡,他用力攬住我,不斷往後面退。
薲開始五官猙獰扭曲,像是被不斷扭扯著臉皮,而且極快的脫水,頓時,絕美的臉隨之變得恐怖無比,樹皮般的蒼老。與此同時,原本慘白的面板開始發灰,石化般的青磚色,從頭到腳,不斷蔓延著 。
而那雙白色瞳仁寒冰一樣的眼,也已經如捏碎的水袋,有白色的液體順著灰色的乾枯的臉直往下淌,一張畸形的臉,嘴巴張開,帶著兩排牙齒錯位,鼻子塌陷,眼眶空無。而嘴巴里面的鐲子發出瑩白的光,如夜明珠一樣閃亮。
不出一會兒,整個人已經完全石化一般的站在那,枯萎,僵硬,醜陋。
雲景,見情況差不太多,伸手便去取那鐲子。鐲子漸慢的被抽了出來,後面竟然有一條胳膊粗細的血蟲跟著被帶了出來,薲的喉嚨處頓時被撐的很大,蟲子半死不死的從裡面被拖出來,渾身焦黑,味道極其難聞,腥臭腥臭的,還冒著淡淡的白煙。
蟲子被雲景狠狠的甩在地上,他掏出一張黃紙,不知道什麼粉末撒了上去,那黃紙立馬就著了起來。沒有煙,只有瑩綠色的火焰,他手指一揮,順著薲的嘴塞了進去。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從薲的嘴裡開始升起鮮紅色的煙,整個身子愈發的透明,放著紅光,活像口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