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還真是小心眼愛計較,犯得著和自己一個小丫頭較勁嗎,這樣想著她慶幸起葉氏總算是個明白人,自己才沒受苦。
哎!
她暗自虛嘆,感到這樣的生活雖然看起來很清閒,成天陪著二小姐玩,可是這上上下下的事稍微不注意就會讓自己吃上一頓苦,自己可在長身體,要是餓個一兩頓再受些苦,往後長大和小蘆柴棒一樣那不是太浪費自己的新生,不行……為了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將自己保重好。
她這番想著,仔細分析了自己不利的危害便是季氏母子兩,最關鍵還在於那個三少爺,就算自己不惹她們,那個三少爺仿似也和自己槓上了,幾次都是他過來找事,不過她明白方巖就愛欺負方慧芳,自己是方慧芳的人難免和他有衝突,避是避不了,只能想辦法退敵——
怎麼讓三少爺不再糾纏,還真是個難題,和那孩子說道理肯定是對牛彈琴。
她躺在羅漢榻上望著羅漢榻前方桌上的燭火凝思了片刻,一時沒想出好辦法,轉思間覺得方慧芳去看戲也有好一會,是該想些什麼來哄哄那位粘人的小姑娘,要不回來真討要東西自己便沒東西給她。
但說來她已是把平生會的手工都做得差不多了,再也想不出新奇的東西就尋思在做個靠枕上面繡上別的圖案哄過方慧芳就是了。
這般想著她起身到寢內櫃子找出前回用剩的粗棉布來,將材料搬到廳中的方桌上,攤開粗棉布以目光在白皙的粗布上規劃著該畫些什麼。太複雜的動物樣子她可畫不出來,記得且能畫出來的也是些簡單的圖樣,或者是小時候塗鴉過的東西,她一溜地想了凱蒂貓、機器貓、賤兔、魚妹兔、兔斯基……
這一串高矮胖瘦的兔子跳到她的腦袋裡,重疊成大概的樣子,她拿著火柴棍在燭火上燒了一下,然後把熄滅的火柴頭在白布上畫了只賤兔、魚妹兔、兔斯基三位一體的兔子模樣,它有著兔斯基的身高,魚妹兔的囧臉,賤兔的圓胖,呃……這的確是個四不像,不過她覺得在頭上塞個乒乓球那一定就是個兔頭晴天娃娃。
嘿!
她一下有了個新主意,可以給兔子繡上眼睛嘴巴,再縫兩隻手,就是手套布袋偶,這樣和方慧芳玩起來一定很有趣,想著她就重新在布上設計了一番,然後按畫好的圖樣剪下,坐到方桌邊繡上兔子的眼睛嘴巴,繡了一會覺得吃飯的時間差不多了就放下手上包起的活去了廚房。
她到廚房正趕上主人家吃過飯喚茶,因此張嬤和桂嬤、李大妞都趕著往園裡送糕點茶水瓜果,也都沒空向她打聽白天的事,在張嬤為她備了飯後,她獨自用了飯便回了方慧芳的房。
方入廳門她瞧見一身長袖青衣裹著精瘦身軀的方嵐立在方桌邊,正將手中的一隻小盤放在桌面上,她看得出他好像是方進門來,因為他揹著身,她怕嚇到他便輕聲喚:“二少爺。”
方嵐很快回身望向她淺微了下嘴角道:“那兩個月餅給你吃。”
這孩子是專程來送月餅?
她有些意外問:“二少爺只是送月餅過來?”
方嵐輕“哦……”了聲,頷首道:“方回屋順便送兩個月餅過來。”
她覺得方嵐看上去有些羞,但又不是男生女生之間的害羞,她想十三歲的男孩子看著七歲的女孩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愫,他的羞倒像是初見生人不知相處的感覺,這種感覺惹得她也跟著不自在,輕聲道下:“多謝二少爺。”便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嵐走過她身邊,頓下要出門的腳步,回看方桌上那一包碎布問:“那是要做什麼?”
這個讓她來了興趣便笑起道:“是套在手上的布袋偶。”
方嵐在街上倒瞧過走街藝人的布袋戲,覺得那巧作的布袋偶人既靈巧又好看,一直很想要一個,但他不願讓葉氏覺得自己玩物喪志,因此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