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北麓,數不清的衣著襤褸的人正在一堆亂石之間開著山路。
幾個身穿衣甲手握兵戈計程車卒站在亂民之間時不時地催促幾句。
先皇的主墓宮殿已經入葬,但是外圍的陪葬墓坑和一部分外城垣還沒有完工,所以如今依舊在趕工。
該是吃飯的時候,開著山石的囚卒才是慢慢地停了下來。從上面分下來的糧食只有小半塊乾糧還有一碗清水。
囚卒卻都好像是習慣了一般,取過了糧食大多都就地找了一處空的地方開始吃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副蓬頭垢面,身上的汗水沾濕了衣衫。臉上帶著泥灰,混上了汗水。看上去都是灰黑色的一般。
一個穿著短衫地男人拿著乾糧和清水坐下,看了看遠處計程車卒,看那士卒離得很遠,才低下頭來罵了一句。
「孃的。」
他旁邊的一個人看了他一眼,低頭吃了一口手裡的乾糧:「怎的了?」
男人舉著手裡的小半塊乾糧:「我們幹了一天,就吃得這些,這是要把人餓死不成?」
一旁的人抿了一下嘴巴,他顯然也吃不飽,但是他卻是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能有什麼辦法?」
說著他看向了遠處計程車卒,目光落在了他們的兵戈上。
又看著自己手裡的乾糧,苦笑了一下說道:「有一口吃的就是不錯了。」
說著又疑惑地看向先開口說話的男人:「兄弟,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怎麼沒在這個營裡見過你?」
男人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巴:「我本是韓人,被抓來的······」
他也沒有說的很清楚,一旁的人卻點了點頭,會被送到這來的都差不多也沒有必要問得清楚。
男人低著頭:「秦國攻取了這六國的地方之後,我們六國的,也算是死的死逃的逃了。」
這麼說,一旁的人卻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是眼睛紅了紅,該是在擔心那故地之中他牽絆著的什麼。
「哎。」男人突然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說道:「你知道著地方的守兵有多少嗎?」
一旁的人怔了一下,皺起了眉頭說道:「這種事你還是別多問了,要命的。」
「不是啊。」男人指了指自己:「我知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了。」
男人說著,周遭的人都好像是微微側過了耳朵聽著。
「這地界,守著我們的,一共只有萬把人,而我們呢?」
他看了一圈四周,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小聲地說道:「二十萬。」
四周沉默了下來,有些人停下嘴裡嚼著的乾糧,但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只有那個最先開始說話的男人看了看四周,問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逃出去?」
沒人回答他,但是所有人的眼裡都露出了幾分異色。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各個囚卒營裡有這麼一批人說著外逃的打算,漸漸地好像所有人都在互相說著。
直到一個夜裡。
一隻火把從夜裡舉起,火光照亮了夜色。
······
陳縣起事還未有平定,驪山的囚卒卻發生了叛亂,一夜之間二十萬囚卒從驪山之中出逃。殺光了看守他們的萬餘士卒,帶著他們的衣甲向著北面跑去。
這二十萬囚卒好像還非是散亂無序,似乎是在什麼人的帶領下,一路上大亂關中,劫道奪糧。
而關中之軍卻已無暇管控他們,四處都是六國的叛軍起事。
秦國之地關外四亂,民哀遍野,關中之地則又有囚卒禍亂傷民。
百越之軍又無半點訊息,天下成哀。
······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