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對啊,這冰天雪地的,哪裡來的孩子,他究竟是什麼人?
是掉落凡間的仙子?還是——天山雪妖?
可分明這濃重的血腥味,刺眼的腥紅,脈搏雖弱,真真實實的存在……
他——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誰傷的他?這山上還有何人?
終是逃不過這個劫
坐在冰天雪地裡,身子不動,人就容易凍僵,懷裡的人兒漸漸將她的體溫“吸”了過去,雪娃娃,漸漸化開了,皎兒的心跳和呼吸已有些減慢,面板感覺變得遲緩了,四肢也已有些僵硬,漸漸地意識也開始模糊,疲乏感相繼襲來。
皎兒暗道不妙,這算不算農夫救了蛇,掛了自己?
這麼美的小白蛇……當真越美麗的東西,越致命……
他還未醒來,皎兒想起身動一動,微微一動,竟是一陣痠麻,幸好——還不到只剩麻木的地步。
緩緩動了動身子,痠麻了良久,身子才漸漸恢復些許正常,伸手掀開他傷口處的布巾一角檢查他的傷口,傷口處的血跡已有些幹了,膚色漸漸不再透明,有了生氣。
皎兒將他的身子平方在獸皮上,站起身活動活動,抬頭看看天色,已是午時。
身上只剩四五日的乾糧,回頭瞧瞧那虛弱未醒的“孩子”,輕搖了搖頭,乾糧他不能吸收,就算能打到天山上戒備心極重的雪兔,也沒法熬湯,他的傷口才剛剛乾,畢竟是刺穿的傷,不修養兩日就劇烈動彈,定要撕裂傷口。
可這冰天雪地的,只有一身寒服,此刻大白日都覺得受不住,夜晚,就是躲在山洞中靠在一起,也根本受不住。
走到崖邊,俯視山坡,此處離雪線尚有一日的路程,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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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端有雪蓮的芳香……口中有甘苦的味道,想睜開眼,卻覺眼皮萬分沉重。
隱約記得昏迷前,身子時冷、時熱,冷熱不斷交替著,直到再也邁不出步子……
許多年不曾有過的刺骨寒冷在昏迷那一刻包裹著他的身子,可是,此刻並沒有那時的刺骨,有衣物包裹著他?
是誰?誰在這少有生靈的天山……救了他?
有人踏著雪走了過來,那踏雪的聲音……是個女子。
她的身上有雪蓮的味道,比他身上的更重,還有一股很淡淡藥草香,兩股香味交在一起,聞著讓人覺得安心……
“怎麼還不醒呢……”女子在他身邊俯身喃喃自語——她說的是漢語。
她溫溫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一股熱氣迎面而來:“快點醒來啊……你……搶了姐姐的衣服……姐姐覺得好冷……”那個聲音輕聲幼稚的哄著自己。(某女見他年紀與家弟相仿,拿他當花子竣一般哄著)
搶……姐姐……終是逃不過這個劫嚒……
掙扎著睜開雙眼,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映入眼簾,她說的是漢話,身上穿著卻是鮮卑服飾,她眼裡帶著驚喜,正俯身看著自己,溫溫的指尖已離開了他的臉頰。
想動一動身子,暗自使了幾次勁,卻是連手指都沒有力氣。
“你覺得怎樣?傷口還很痛嚒?渴嗎?要不要吃些乾糧?”
眼前的女子關切的詢問著他,瞧她不過十四五歲年紀,口吻卻真真像個——“姐姐”。
她小小年紀,易容的功夫倒是不錯,怕是天下沒幾人能瞧出來。
她——為何會在天山……是來覓雪蓮的?(夏季天山,偶有世人為天山雪蓮而來。)
神仙?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