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眸子,清澈如天山的雪水,他醒了,卻並不說話,甚至不為穿身的劍傷有一絲皺眉和呻吟,一雙靜謐無比的眸子裡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毫無世人面對陌生人的恐懼、害怕、提防和好奇,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若是換作家裡那個與他年齡相仿,活潑好動的花子竣,會是什麼反應?
難道腦子受了傷?傻了?失憶了?可方才她檢查過,他頭部並沒有異常啊……
就算傻了或失憶,也會覺得痛吧……他是——冷靜,這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冷靜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
互望了半晌,皎兒率先打破沉默:“神仙?妖怪?”
“……”她說話很……特別……
“聾啞?”
“……”
“聽不懂漢話?”
“……”
“……”
沉默,只剩下寒風吹過的聲音。
良久,某女嘴角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你身無一物,想來是住在這天山上的,你若不願說,我也就不問了。我正要下山去,那白熊披風就留給你吧,我這裡還有四天多幹糧,給你留兩日,再給你留些金瘡藥,你自己……保重吧。”
皎兒言畢,也不看他,徑直低頭取著乾糧和藥物,放到他身邊。
“……”她是在以退為進?
“夜裡露天很冷……你要不要去一處山洞?”皎兒臨走前“好心”提醒他。
“……”
“……不要?呃……我忘了你生活在這裡,早習慣了寒冷……好像那披風也多餘了……”
“……”
他,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需要時間養傷,以及長時間調養內息,恢復功力。
他沒有選擇,只能暫時依附旁人,儘管對方是個——女子。
她,能獨上天山,能醫治他,顯然精通易容、醫術,分明知道這是劍傷,有人追殺於他,卻並不懼怕,有心助他,她——不簡單。
功力一夜盡失,卻不妨礙思緒飛速流轉,瞬間便有了決意。
“……等等”少年天籟般的嗓音晶瑩剔透,止住了身旁人的腳步。
皎兒已跨出一步,止步一笑,回頭去瞧他。
“……你,會說話啊?”皎兒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
某人發現,這丫頭還有……氣死人的本事。難道連心境也返老還童,易喜怒波動了?
“……我不會讀心術,你若不言,我如何知道你叫我做什麼?”
“……可否帶我下山。”少年的聲音宛若天山雪,不染一絲塵埃,輕輕地在空中飄落。
他用了疑問詞,卻是陳述的語氣,絲毫沒有問詢的意思。
“……你須先告訴我,傷你的人是否仍在附近?有多少人手?身手如何?”
攬個“麻煩”總要先知己知彼吧!這是她“管閒事”的原則,一要遇到值得管的閒事,二要有能管的能力。
“……”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他,毀了那百年密道,他們,會那麼快追來嚒?
他的笑很淺,很純,但為何她看到了一絲殺氣,並且是不帶仇恨的殺氣……
他與她一樣,不屑於仇恨?
他,真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雪樣神秘美少年
“……你不用怕,以你的資質足以應付。”少年天籟般的嗓音卻用著世外長者的口吻,輕輕緩緩地響起。
他跟她打著“太極”,沒有正面回答她。
他……難道與她一樣來自異?
“你幾歲了?”皎兒俯下身問他。
“……不記得了。”天山山巔,冰天雪地間,年年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