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過你,也會這樣做。血海深仇要報,一切在所不計,這就是我所以用心將事的原因。”
許言渾身一震,連聲說道:“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造謠。”
“你說什麼?血海深仇能造謠嗎?”
“你造謠!我爹自我曉事以來,從未結過仇家……”
“什麼?一刀快斬是你爹?”
雙手一鬆,腳下退了好幾步。天下竟有這樣巧的事。原以為引出一位武林人士,問出一刀快斬的下落,沒有想到引來的竟是一刀快斬的女兒。是天意如此?還是父母泉下有靈?
許言問話了:“戈姑娘!你說的血海深仇是指的什麼?”
戈易靈的怒火又騰騰而起,咬牙說道:“父母雙亡,滅門血案。”
“那麼你呢?”
“這是天意留下復仇的種子。”
“是你親眼看到的?”
“不是。”
“那如何能確定是我爹做的呢?”
“許言!我不找你,上一代的仇恨,至少我以為不要結在下一代身上。”
“你倒是慈悲起來了。”
這“慈悲”二字,像是一聲平地焦雷,震得戈易靈心頭一顫。她不禁哺哺地說道:“是我的殺心太重嗎?”
許言驚訝地問道:“戈姑娘!你在說什麼?”
戈易靈深沉地搖搖頭,沉重地說道:“方才你說我心計太重,我倒認為我是殺心太重,所缺少的就是佛家所說的慈悲,與儒家所說的仁恕。”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懂的。許姑娘!今夜之會到此為止,你這位趕車的傷得不輕,我很抱歉。不過你既然是一刀快斬的女兒,自然知道該怎麼救他。”
“戈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請說。”
“父母之仇,自然是非報不可,要不然做子女的算什麼東西,不報仇應該算是不孝。不過,要慎重!”
“我懂得你說話的意思。”
“僅憑傳聞,就認定仇家,萬一有了差錯,豈不是讓真的仇家,漁人得利?”
“許姑娘!你讀過不少的書,很會說話。”
“你說笑了。說句難聽的話,一個江湖上獨霸一方充老大的女兒,還能讀多少書?我只是站在同情的立場,為姑娘設想,這就是我們女孩兒家的特點。”
“你的話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話我聽得進去。”
“謝謝!既然你認為我的話有道理,我就要講出我所要講的話。請你不要把我爹看成殺你父母的仇人好嗎?”
“你這話……?”
“暫時的!我是說,明天如果你來我家,不,應該說明天我親自迎接你到我家,不要當作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場面,事情真象,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好!我接受你的意見。”
“戈姑娘!還有一句話,我不能不說,我這麼勸你,絕不是一刀快斬許某人的女兒怕事,或者是許某人的女兒心虛。我忽然覺得你的處境,非常值得同情與諒解,方才我曾經想,如果我換過是你,我會比你更要激烈。”
“我也可以告訴你,今天晚上你並沒有落敗,也不足以說明你的武功底子。”
“謝謝你安慰我。”
“有機會我要真正鬥鬥你。”
“我等待這個機會。”
“明天我去拜見令尊老太爺,獨霸金陵的一刀快斬許老爺子。”
“好!現在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金陵你生疏。”
“每個地方都是從生疏而熟識的。再見!”
戈易靈臨行之前,在黑暗中露了一手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