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不置可否,繼續講說故事:“西域地貌複雜,時常發生地動,有一次,地動正生在察赤城中,也不知趙君當時有沒負傷,但這地動的慘狀卻深深印在了趙君的腦海之中。
趙君久在西域,深思故土,恰好趙君在遼國的幾個故友也要回中土闖蕩,是以便決心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眾人中有一人能力出眾,極具經營之才,我們姑且稱為錢君,他順理成章成為了大夥的首領,帶領著大家來到大宋,在淮南宣州安家落戶。
錢君天縱奇才,在宣州商場摸爬滾打,不幾年便成了城中鉅富,但他生性吝嗇,為富不仁,在經營之中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樹了許多仇敵,饒是如此,只因他出行謹慎,又兼財大氣粗,便有人想尋他晦氣也不能夠,直到他惹怒了一人。
當年隨他一起回到中土的,有一人也頗有本事,我們便稱他為孫君。孫君想來本也該是安分守己之人,可不知錢君做了什麼壞事,致使他忍無可忍,終於下定決心要除掉錢君!
但彼時錢君已是宣州巨賈,若冒然行事,留下什麼把柄,必會引火燒身,是以孫君千思萬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可以殺死錢君、自己又能全身而退的萬全之策。
錢君一行從西域回來時,乃是學了絕藝在身,雕塑人身、燒製蠟像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宣州城有一大半的人像生意都交由他們來做,其中孫君更是個中翹楚。於是孫君便想出了一個混淆時辰、誘騙官差的奇策,他先是做了一尊錢君的蠟像,孫君神乎其技,蠟像竟做的和真人一模一樣,其後又將蠟像偷偷藏到錢君經營的百悅樓中。他本就是隨錢君一同回到中原的力助,百悅樓中只怕也有他的書房,那蠟像正是藏於他的書房之內。他深知錢君性子古怪,時常一個人呆在百悅樓三層,旁人誰也不敢上來打擾,於是算準時辰,不知使了什麼計策,讓錢君在自己的書房中休憩,同時再將做好的蠟像放入錢君的書房之內。
孫君自覺算無遺漏,便約了趙君陪自己一起閒玩兒,直玩了一天,這才回到百悅樓。兩人先到錢君書房去看,趙君此前在西域數年,不知何故患上了眼疾,有時瞧東西不大真切,孫君對此早就熟知,他事先已將蠟像擺好姿勢放在桌前椅上,並用寶刀刺穿蠟像插在胸口,兩人上去時,孫君搶先一步推開房門,那書桌正對門口,登時便是一副人間慘狀映入二人眼簾,孫君眼疾手快,說錢君已經遇害,吩咐趙君留在原地莫動,自己上前來查探虛實。
趙君眼力不佳,加之精神惶恐,此時也分不清坐在椅上的是蠟像還是真人。孫君自然知道自己佈置的機關,他走上前去,假意檢視屍體,然後告知趙君,錢君已經被害身亡了。
事到如此,若按孫君設想,接下來他便要趙君去府衙報官,等剩下獨自一人時,再將寶刀拔出,去自己書房召喚錢君過來,錢君自是一頭霧水,過來瞧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蠟像,這份驚愕可想而知,於是孫君便可趁其不備,奮力將刀刺入錢君胸膛,那和蠟像所中刀傷的位置差不了分毫。等錢君斃命,再將他真正的屍體移到椅上,把蠟像收好藏匿或是銷燬,然後靜等趙君領官差到來,這條計策便算成了。”
眾人聽了,心思活絡的已略微有些猜到,翁仁緊皺雙眉,似乎在努力回憶往事,邵旭問道:“這計策究竟是何?”
虞可娉道:“孫君的混淆時辰、瞞天過海之計啊。等官差來了之後,仵作一查便知錢君死於不久之前,而趙君自能證實,兩人遊山玩水一整天,一齊來到百悅樓時發現的已是錢君屍體,如此一來,孫君毫無殺人之嫌,官府便查上一百年,也想不到先前兩人看到的只是蠟像,而在趙君報官的間隙,孫君才行兇殺人,這費盡心機想出的計策,可不是成了?”
翁仁道:“虞小姐,你說的這事,我似乎依稀有些印象,又好像全然不對,這故事裡的計策成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