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適才聽老爺子說遲銀川生性吝嗇,不知這人其他品性怎樣,口碑如何?可有豎過什麼仇敵?他的親朋夥伴,後來可曾查問過沒有?”
鄭老官道:“兇犯已經落網自殺,大夥哪裡還會節外生枝再查旁人?這人縱橫商海多年,仇家絕非沒有,但都是些商場逐利之紛,若要為此殺人,遲老闆早死百來回了。他品性如何,我倒說不大準,都是些民間的道聽途說,你們若想知道實情,須得多找些城中老人問問。”
虞可娉央道:“便請老爺子隨意說說,讓我們先聽為快。”
鄭老官嘆了口氣,道:“人死為大,這人已逝去二十多年,我本不該編排死者什麼,但你執意要問,那也只好說說。遲老闆雖然富甲一方,但聽聞此人口碑不佳,不僅極其吝嗇,對付商場對手,更是不擇手段,就連身邊的親信,若觸碰了他的利益,那也是毫不留情,有時為了達成目的,根本不理尋常百姓的死活,是以被他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者,這些年下來也不知多少。他身死後,老爺疲於賑災無暇顧及乃是其一,再則也是無人為他鳴冤申訴,那正是由於他平素為富不仁,犯了眾怒,是以官面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算在婢女翠喬頭上也就結了。”
虞可娉道:“這人除了仇家,難道生前沒什麼貼心的朋友、夥伴麼?這些人在他死後都去了哪裡?”
鄭老官道:“商場變幻莫測,如何能交到什麼朋友?他的夥伴倒有幾個,似乎也是隨他從西域來的,記得當年我們查案時俱都問過,一個好像叫做阿吉,是遲老闆的左膀右臂,瞧來不像中土之人,是以有些印象,另外幾個,卻都記不得了。只因翠喬自盡的太快,案子既然結了,大夥便也沒再追查下去,這些人的去向,都是不得而知,遲老闆的生意沒到一年也全都散了,料來他的夥伴都已不在宣州。”
虞可娉急切問道:“老爺子,請你仔細想想,那個什麼阿吉,當時年紀如何?”
鄭老官一愣,回思道:“比遲老闆小著幾歲吧,約莫四十歲上下。”
虞可娉雙眼微閉,思索良久,才道:“嗯,多謝老爺子將多年前的案件以實相告,今個兒叨擾了您老半日,實在過意不去,眼下已近晌午,咱們想要反客為主,請老人家和曾提刑一起到酒樓把盞,聊表寸心,還望二位不要推卻。”曾提刑客套了一番,假意推辭不過,幾人便來到了街上的酒肆,宣州筍乾天下聞名,端的香鮮爽口,婁之英等三人都吃的交口稱讚。席上虞可娉又問了不少當地的風土人情,對案件不再提及一字,戎飛坐在虞可娉身旁,覓得空隙,低聲問道:“虞姑娘,不如趁此機會,再託鄭老官相助,找些當年遲銀川手下的夥計僕廝再來問問?”
虞可娉搖頭道:“年代久遠,只怕這些人也不易找尋了,戎師兄,咱們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兒個一早便回去罷。”
戎飛驚問道:“這麼快便回去了?如何不再查上三五日?”
婁之英本在陪著鄭老官等閒聊,聽到二人對話,知道虞可娉必已是心中有了計較,於是道:“大師兄,她這般說,想是已有了眉目,再多待幾天也是無用,不如趁早回了懷寧再做打算。”
戎飛聽了將信將疑,但見兩人力主明日回去,也不好執拗,與曾提刑、鄭老官吃罷了飯,告辭而出。虞可娉提議在宣州城內遊些名勝,三人在城中閒逛了半日,戎飛見虞可娉對案件一字不提,自己也不好再問,只在心中不停敲鼓。及至傍晚,三人打尖投宿早早睡下不表。
次日東方肚白,三人乘坐馬車往懷寧縣馳回,一路上虞可娉不停催促,更不惜給馬伕加價,只要快些回到懷寧,緊趕慢趕之下,午後申時終於趕回。
入城之時,虞可娉道:“這個時辰不早不晚,確是剛剛好,咱們須到翁老店裡一趟。戎師兄、婁大哥,待會見著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