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聽他訴說案件情由、細節都與卷宗吻合,料來所說不假,只是三起中他只認了兩件,另一起命案仍沒有著落,於是問道:“城西陳氏,當真非你所殺?”
毛良道:“大人,我的確沒見過陳氏,我既已認了兩條人命罪,自不會抵賴,真的非我所為。”
虞可娉道:“陳氏身世已經查清,此女子身負武功,毛良腿有殘疾,只怕難以殺他,崔長達一介書生,瞧來也沒什麼拳指令碼事。我婁大哥是武學行家,他說陳氏脖頸被人徒手扭斷而死,兇手不僅腕力過人,且學過正宗武術,婁大哥還推斷說,這手法瞧來像是安義靈華寺一派的功夫,好像叫做什麼金剛劫力,大人,明日咱們就請靈華寺方丈淨德大師前來,問問他有哪些弟子學過這門功夫。”
汪子開突然叫道:“你……你如何編排出這等故事,我便曾在靈華寺學藝,從沒聽過本門有金剛劫力這門功夫。”
虞可娉斜眼看他,道:“汪公子便是靈華寺高徒?那好極了,或許咱們外人看不懂門道,弄錯了貴派的功夫,但陳氏死於靈華寺指力之下,卻是千真萬確,半點無疑,看來汪公子這下也難逃干係了。”
汪子開叫道:“這如何可能?你莫要誣陷於我!陳氏明明死於鷹爪力下,幹麼非要算在靈華寺的頭上。”
虞可娉微微冷笑看他,不再說話。辛棄疾一拍桌案,喝道:“汪子開,陳氏的死因,你如何知道?莫說官府卷宗外人不得輕易就看,就是驗屍的仵作、抄錄的文書,這些人不會武功,也不知死者死於何種功夫,你卻如何知道陳氏是死於鷹爪力下!”
這一句話驚得汪子開魂飛魄散,此時他若嘴硬尋由,仍可含糊過去,但此人向來膽懦,心性極脆,驚恐之下神智已有些亂了,手舞足蹈地大叫道:“我沒殺人!沒有殺人!爹爹救我!”
季昭上前抓他左臂,喝道:“莫要放肆。”汪子開將胳膊一甩,噌的一聲向門口跳去,有兩個差役忙上前來封他去路,卻被他一拳一個擊在面門放倒,另一名衙役手持驚堂棍向他橫掃,汪子開側身避過,一腳踢中對方腰眼,那衙役頓時痛的喝喝大叫。
婁之英道:“好賊子,看你往哪裡去!”雙腿一點,反飄到汪子開身前。汪子開一驚,舉拳向他面門打落,婁之英矮身一避,伸指戳向對方膻中穴,手指將將碰到胸膛,汪子開轉身繞開,順勢後踢,這一下連守帶攻,頗見功夫。婁之英暗道:“別看此人行事像個草包,打起架來倒也有聲有色。”不避不閃,等他右腿踢到,一把抄住腳腕,輪起向廳中摔落。
這一下將汪子開摔得七葷八素,久久站不起身,眾衙役忙上前將他綁縛,汪子開哭叫道:“爹,你把家產都拿出來,和辛大人好生說說,告訴他我沒殺人。”
汪百封暗自搖了搖頭,他素知這個兒子向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長到現在心性仍如孩童一般,這次處境艱難,只怕難以挽回,權衡再三後,長嘆了口氣,道:“大人,草民知罪,陳氏被殺一案,九年前崔小姐遇害一案,均是犬子所為。”
汪子開聽到父親說出真相,一口氣提不上來,白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汪百封又道:“不錯,九年前犬子和同伴趕跑毛良,救下崔小姐時,便起了歹心,隨後跑回在山澗將崔小姐姦殺。他做了錯事,不敢對我隱瞞,第二天便叫人傳信央我去安義,我趕到安義時,縣衙已經立案,說抓了疑犯毛良,只是疑點重重,尚不能速斷。我見機不可失,忙在縣裡四處打點,後又私通毛良,許以重金讓他頂罪。
這許多年過去本來相安無事,不料上月連發兩起命案,死者都穿配了紅色衣飾,不知怎地又激起了犬子心中的**,那日他回到家中,坦言自己又殺了人,只是沒想到那名女子身懷武功,將他右臂抓的鮮血淋漓,無奈只能裹著那女子的外衣而回。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