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對朱七絕的寶藏線索所知甚多,當年花鐸衝與黃琛因鐵尺反目,他自是一清二楚,否則又怎會巴巴地穿梭在江州、舒州兩府之間,佈局經營多年?只是這事涉及到朱氏寶藏,前些年他不巧被劉車千捉住,只在熬刑不過時透漏一二保命,那正是他苟延殘喘的命門,如何肯輕易就說?索性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我卻不知。”
虞可娉早看出他生了疑心故意不答,特地激他道:“想來此事也和朱七絕有關,前輩不肯明言罷?”
陸廣道:“花掌門心有惡念,無端害了自己好友,這等醜事豈會……輕易讓人知曉?我不過是曾在江州住過,機緣巧合下又去舒州開了米店,什麼朱七絕、潛山派,這些江湖門戶之爭,我可半點不知。”
虞可娉笑道:“陸前輩這話騙騙別人,或許能矇混過關,但小女子卻不相信。我識得你一位故交,叫做翁仁,他老人家曾將前輩早年生平說給我聽,前輩祖籍鹹平,正是朱七絕的同鄉,又怎會半點不知?”
陸廣聽她提到翁仁的名字吃了一驚,瞠目道:“你……你……他早已……他哪裡能記起這許多事?”
虞可娉道:“翁老先生的確曾腦子生病,許多以前的事都不清不楚,但前時在舒州已經痊癒,早把往事都想起來了。”把助翁仁拾回記憶的事粗略說了一遍。
陸廣聽她將翁仁的身形相貌描繪的絲毫不差,又提及了許多隻有他二人知道的年輕往事,心中早已信了大半,只是這些年他被人囚禁,全是因為朱氏寶藏,是以但凡涉及到半點朱七絕的話題,總會本能地生出警惕,等虞可娉俱都說完,他依舊搖了搖頭,道:“我……我的故里的確在開封鹹平,但近年來我年歲大了,又兼終日無人跟我說話,腦子已成了一團漿糊。非是我不直言相告,實不知也,你們若是不信,把我繼續囚禁也好,送回薛王府也罷,便是萬般酷刑加身,我也仍是這一句話。”
阿兀知道他在牢獄苦捱數年,早已變成了驚弓之鳥,這時也不忙逼他,讓他好生將養些日,好吃好喝地款待,等他慢慢解除了戒心,再詳細套問不遲。想到此處正要叫人接陸廣出去,卻見虎琪匆匆忙忙地推門而入,臉上神色慌張至極,阿兀看出他有異動,心中升起不祥之兆,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虎琪急道:“大事不妙!薛王府連同宗正寺帶齊了人馬,已將酒行團團圍住!”
阿兀聞言吃了一驚,暗想薛王府也還罷了,那宗正寺乃朝廷九寺之一,專管皇族事務,猶以鎮壓反叛為著,他們怎會也無緣無故跟來這裡?怕虎琪一時搞錯,忙又問道:“你可看清楚了?確有宗正寺的人前來?”
虎琪道:“哪裡會看錯!宗正寺的巴大人和薛王府的蒲察貞贊各帶了人馬一齊前來,眼下老於正在前門和他們應付交涉。”
阿兀拍腿道:“這裡敗露了!他們有備而來,老於定然應付不了,快叫兄弟們結陣攔在通道小門,另查點人數,看有誰此刻不在。我去後門查探查探。”虎琪得令而去,阿兀出得屋來,也不及奔到後院,飛身躍上屋頂,俯身向外一張,原來後牆也已聚集了不少官兵,約有七八十人,正由幾名軍官指揮呼喝,對院落已成圍困之勢。阿兀下來回到屋中,虞可娉見他雙眉緊蹙,忙問情勢,阿兀道:“若是薛王府追尋蹤跡,查到了前輩被咱們救來這裡,那也不過是悄悄的前來要人,斷不敢在京城大張旗鼓地圍困酒行,更無權調動官兵助陣。只怕是有人栽贓嫁禍,安了什麼重罪在我等頭上,連宗正寺也都驚動了。”
陸廣才脫虎口,這時又要遭遇劫難,心中不免五味雜陳,雙腿一軟,癱在了椅上。阿兀道:“虞姑娘,在下時運不濟,你跟著我,總有無數風險,今番我定想法保你和陸前輩出去,讓恩師治好你的傷症!”帶著兩人走出屋子,見鄭王的心腹同僚俱都各操兵刃集結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