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人群裡頓時又轟然一聲。
無數探究、好奇、疑惑又興奮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左相身上。
左相雙手死死攥著那一紙契約，雙眼血絲猩紅，神情猙獰晦澀，久久不發一言。
雲落又道：“要是左相還不肯承認，沒關係……”
她笑得輕蔑又嘲諷。
“我可以派人去請刑部的幾位大人，聽說他們眼力過人，在鑑定真假方面，堪稱是一派宗師。”
“他們親自鑑定真假，想必左相也能信得過。”
左相：“！！！”
其他人聞言紛紛激動起來。
“對啊，是真是假，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一邊說是真的，一邊說是假的，既然有分歧，那就找第三方來查驗一下好了！”
“左相大人不會是不敢了吧？”
猜對了。
左相確實是不敢查驗的。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張契約肯定是假的，是雲落不知用什麼辦法偽造的。
可是如果派人查驗，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因為雲落偽造得實在太好了，足夠以假亂真……
要不是左相確定文管家不敢騙他，更確定自己從來沒簽過什麼契約，他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
讓別人來查驗，那簡直就是給雲落送人證的！
可問題是……
他自己知道沒用啊，取信不了別人。
除非找人來驗，否則單憑他的片面之詞，根本無法推翻雲落的“鐵證如山”！
可是一旦有人驗了，明明是造假的鐵證，也會被驗出是“真的”……
無恥之極！！
左相氣得臉龐充血，額頭青筋一陣暴跳。
他總算明白雲落為什麼那麼自信，上門討債，還給了他三天準備時間了。
因為，她根本是有恃無恐！
不管他把尾巴掃得多幹淨，證據毀得多徹底，她隨隨便便就能造出一堆來，而且完全不怕人查。
想通這點，左相真真是恨不得撕碎了雲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大腦飛快轉動，驀地間，靈光一閃！
左相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計來。
他激動又興奮地死死盯著手裡的契約，一記毒辣暗示的眼神，瞪向一旁的文管家。
文管家作為他十幾年的心腹，雖然已經撕破臉了，但主僕間的默契還是有的。
一接到左相的眼神，文管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狠狠一涼……
滿大街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們。
文管家不敢說話，只能朝左相露出哀求的眼神：“……”
左相卻滿眼毒辣，從不易察覺地角度狠狠瞪著他，無聲做了個口型。
“想想你的家人！”
讀出這句話，文管家的一顆心，瞬間涼透了。
他臉上流露出萬分絕望的表情，血紅的眼睛一狠，重重點下頭。
然後，眾人就只聽見左相一聲驚慌的大叫。
“啊——你幹什麼？！”
只見文管家突然撲過去，一把搶過左相手裡的契約，三下兩下撕得粉碎，還把碎紙全塞進自己嘴裡，咕嚕一聲嚥了下去。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驚呆了。
文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頭，哭喊道：“相爺，小人自知罪不可赦，只求不要連累家人，小人願意以死謝罪！”
說完，他扭頭狠狠撞向一旁的牆壁，在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聲中。
“砰——”
頭顱崩碎，血腥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