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看在眼裡,難得起身出去外頭,沒叫人進來。
一進來沈珏就看見白玉安正想光著腳穿靴子,幾步過來就給靴子脫下來,彎腰要給白玉安穿襪。
只是還未握到那雙小腳,白玉安就一縮,又從沈珏手裡拿了襪子就別過身去穿。
沈珏有些微遺憾,昨夜在被子裡握握腳人就不樂意,這會兒想在燈下好好瞧瞧,卻半分機會不給。
沈珏怕白玉安穿不好,偏頭看了看,見著倒還穿的像樣,這才起身去收拾自己。
這邊白玉安穿好了鞋襪站起身,沈珏就想替白玉安理理衣裳,卻見人一站起來就走開了幾步,背著他笨拙的穿衣。
沈珏看了幾眼,想著人這會兒正使著氣,也任由人去了。
等自己穿了袍子再過去時,瞧見人低著頭纏腰帶也纏不好,還是嘆息了聲,忍不住過去強勢的替人將腰帶繫好。
他摸了摸衣裳,衣裳搭在椅背上被碳火烤了一夜,還算是幹了。
他想,白玉安除了讀書,當真是事事都不會的。
去沭陽打聽的人回來說,她父親將這老來子當成了個寶貝疙瘩,就算淋了場雨,府裡頭都雞飛狗跳。
好在白玉安讀書聰慧,不然這麼養大,要是讀書又不好,大概就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絝混子。
他還是昌平侯府的世子,自小也沒白玉安這麼嬌氣養過,才不到六歲就跟著父親去軍營了,事事已是自己打理。
白玉安腰帶纏了半天纏不好,本想囫圇繫上,偏偏又見沈珏伸手過來。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見人嘴角帶著笑,像是嘲諷似的,又想到自己昨夜被他那樣欺負,臉就越發僵硬,暗暗別過了臉。
沈珏自然瞧見了白玉安臉上的表情,全都依著,想著來日方長,她從哪去找比自己更好的人。
全都收拾妥當,白玉安站著看了沈珏一眼,見沈珏也在看他,臉色白了一些,又立馬抬步往外走。
沈珏從白玉安身後拉住人,無奈嘆息:「與我賭氣便是,發也不束了?」
賭氣?
沈珏竟將她說成是賭氣。
明明是他假公濟私,以權壓人,故意傷她氣節。
她明明跪下求他自己願意抵命,只懇求他放過家裡人。
他偏偏不答應,威脅脅迫,他又是何君子作為。
白玉安身上又疼又累,不想與沈珏多話,這會兒被沈珏拉住,又見他說這無關要緊的事,心裡就不耐煩,沒了耐心。
剛想抬步走,又想不束髮出去,被人瞧見的確不雅,空落些傳言,到底頓了步子。
第285章 倔脾氣
沈珏知道白玉安重儀容,也知道人不會束髮。
本想幫幫人,但人絲毫不領情,即便將頭髮束的實在無法形容,也不要沈珏再插手。
沈珏在旁看不下去,雖說白玉安那張臉姣好,可這鬢邊垂下的髮絲到底不規整,這麼出去惹人目光。
白玉安已半刻不想呆在這裡,草草束了就走。
沈珏拉住人,瞧著那冷漠的沒有情緒的臉:「我送你回去。」
白玉安不看沈珏,後退一步就對著沈珏作揖:「下官待罪之身,當不起沈首輔相送。」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這話嗆的沈珏啞口,知道白玉安這話在諷刺他,不由抿緊了唇。
長松站在門外看見白玉安從裡面一臉憔悴的走出來,又見了那凌亂的束髮,心裡頭微微愣了愣,又連忙垂下了頭。
接著他看見沈珏總算走了出來,忙走上去道:「早朝或許遲了。」
沈珏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遲了便遲了,也沒人敢說個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