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弟子忙道:“這邊不擠、這邊不擠……”
時鶴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目光便挪向窗外。
時鶴的位置左右無人,晴良便坐去了他的右側,與時鶴保持一臂之隔。
馬車繼續平穩地行駛。
雖車上眾人仍是無言,但明顯氣氛放鬆不少,如冰釋解,料峭寒冬已過。
晴良靠在車壁上,小弧度地揉著發麻的手。
“手怎麼了?”時鶴開口,目光並未看他。
晴良扁扁嘴,可憐兮兮道:“在那邊被擠麻了。”
時鶴聞言,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兩個時辰的路程著實有些長了。
馬車平穩行駛,車內安靜一片,只聽得見車軲轆使過地面的聲音。
晴良與時鶴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拉近。
馬車又行了半個時辰左右,時鶴肩頭一沉,晴良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這一幕,叫車廂內其餘弟子一驚,又紛紛不敢出聲。
時鶴卻並沒有如所想一般叫醒晴良或是推開他,只平靜地任他靠著,好似絲毫不受影響。
◇
馬車停下,晴良仍枕著時鶴熟睡,呼吸均勻,沒有要醒的跡象。
時鶴側目,他抬手扶在晴良的肩上,輕推了推。
晴良迷迷糊糊地睜眼,“到了?”
“到了。”
“哦。”晴良揉著眼睛,抬起頭來。
時鶴目光在觸到他的臉時,嘴張了張,未說話,淡淡的笑意隱在眼裡。
一行人下車。
眼前是一座龐大的莊園。
聽陸明川的形容,晴良本以為這山莊會建得富麗堂皇、貴不可言,沒想到卻是意料之外的典雅清幽。
陸明川靠過來,“晴良師兄,你怎麼自己跑了,睡得還舒服嗎?”
晴良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睡了?”
陸明川噗嗤笑出聲,點了點臉頰示意。
晴良走到大門旁邊養有睡蓮的水缸一照。
藉著水中的倒影,晴良這才看見他臉上那片紅紅的睡印,還把時鶴衣料上的圖紋印了上去。
晴良素來是極在意自身形容的,見狀“噌”地紅了臉,他捂著臉羞惱地衝時鶴道:“師兄,你怎麼不提醒我?”
時鶴曉得他愛美的性子,淡聲道:“一會兒便消了。”
“哼,你果然看見了。”
“你靠著我睡了一路,未曾言謝,倒是責怪上了。”
陸明川在一旁聽得張大了嘴。難以想象時鶴的性子,會讓人靠著他酣睡。
陸明川不由得回憶起方才馬車上時,晴良的指控。
他摸著下巴心想,他倒是覺得晴良在時鶴面前會比在其他人面前少些懂事,多些嬌蠻。時鶴待晴良也比待其他人多了些耐心與……縱容。
門童引著一行人入內。
莊園內景緻叫人目不暇接,有茂林修竹、假山瀑布、名花奇葩,亭臺水榭與園林造景相成意趣。
一路走來,還見到了許多早早到了的劍修在山莊內遊走。
歸雲莊安排給伏雲宗的院子名玉棠苑。恰如其名,苑內種了許多海棠,正值花季,風光極好。
時鶴領著眾人進屋。
晴良與幾名頭一回來的弟子留在院裡四處觀賞園景。
時鶴落座。
桌上有茶,尚是溫燙。
他倒了一杯,斂眸淺啜。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弟子陸陸續續也都進來了。
時鶴抬眼,卻見晴良不見蹤影,於是開口,“他呢?”
“回師兄。方才千玉門的單嬋衣來了,說是晴良師兄頭一回來,她帶他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