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祿先蒙著面藏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後,叮囑道:“只製造恐慌,不要真的傷人,特別是宇文達懷中的女子,有機會盡快帶她走。”
又是一道利箭襲來,直直扎進宇文達所騎之馬的脖子,馬吃痛提著蹄子嘶鳴著,宇文達一時間竟然失去了對它的控制。
宇文達心裡一橫,抱著湯桑從馬上跳了下來。
他藉著巧勁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兩人身上也沒有受傷。
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宇文達一行人圍住。
“大人。”湯桑顫顫巍巍道。
這個該不會又是慕容遲那個神經病搞出來的吧。
宇文達眸子深邃,“是誰派你們來的?”
沒有人回答他,黑衣人和宇文達帶來的人纏鬥在一起,陳祿先在後面看著心裡著急,宇文達的人都是在戰場上訓練出來的,不是一般私衛可以比得了的。
再這樣下去,要出大事。
陳祿先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口中吹出奇怪的音調。
恩師的女兒可以待日後成就大業再救,可他們要是被發現可真是一切就完了。
私衛們聞聲立馬停手準備撤退。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洞察到他們想法的宇文達竟然提著劍衝了上去,宇文達武藝高強,幾個私衛被纏的退無可退。
陳祿先心下一沉,拿起來手裡弓,就像兒時用彈弓射鳥,百發百中,對準宇文達的後背。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宇文達也沒有想到還有人在他的背後放冷箭。
“大人,小心。”只聽到背後女子有些破音的高聲。
湯桑撲到宇文達背後,硬生生替他擋了這一箭。
被刺穿的痛苦讓湯桑立馬白了臉,她卻在樹葉的間隙間看到了一雙寫滿驚慌的眸子。
有些熟悉。
陳祿先握著弓的手抖得厲害。
小桑,小桑。
她和小時候生得好像,是他認出來太晚了。
相府學習那段時間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安逸的時刻。
老師嚴厲,三天兩頭的查他們功課,那時他們也是少年心性,在嚴師手底下苦不堪言。
往往他們中要是有人被罰,就會有人去後院裡把小桑哄過來。
小桑小時候生得粉雕玉琢,性格軟糯,又是老師亡妻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只要有小桑在,他們都會好過許多。
陳祿先一向謹言慎行,從不犯錯,有人被罰,他往往都是那個被叫去請救兵的冤種。
初見的時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庭院裡一口一口的吃著奶孃喂的飯,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笑呵呵道:“是新來的哥哥耶。”
後面次數多了,見到他就自覺得噔噔的跑下階梯,牽著他的手,仰著小臉問,“陳哥,這次又要去救誰啊?”
陳祿先眼睛紅得嚇人,指甲陷入肉裡。
他帶不走她,救不了她。
湯桑又想罵慕容遲了,想用這樣的苦肉計來讓他獲取宇文達的信任,也不提前給她通個氣。
還好她足智多謀反應快,接住了他搭得戲。
宇文達只覺背後一片溼熱,轉身看著湯桑胸前的不斷湧出的鮮血,一時也慌了,立馬丟下了劍,接住了她軟到下來的身子。
“美人,你怎麼樣,你怎麼那麼傻。”宇文達捧著湯桑的小臉,眉頭緊皺,眉宇間的那道疤更顯得人凶神惡煞,可眼裡卻滿是心疼。
戰場上多少明槍暗箭,宇文達皮糙肉厚也不畏懼。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在保家衛國,擋在別人面前,第一次體會被別人保護的滋味。
美人那麼嬌弱竟然還擋在他的前面,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