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密佈,蒼茫大地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觸目皆是殘肢斷臂,還有那翻滾角落的顆顆不屈的頭顱,戰死的兵士還睜著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空的一角。
空中的飛鳥俯衝而下,落在血汙斑駁的屍骸之上,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血腥氣,長矛和利劍都折損殘破,半掩在泥土和屍骨之間,在昏暗的天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大雍又戰敗了,官吏如鼠蟻,貪墨敗度,兵餉層層剝削下來,士兵吃不飽穿不暖,一些駐軍的兵器都是生鏽的。
上面官官相護,利用職權侵吞公款、私吞稅收、偽造賬目、虛報開支......這些似乎已經是這些官員們的共識——哪管民力雕弊,只顧歌舞昇平。
面對草原的鐵騎,大雍的軍隊節節敗退,大雍計程車兵已然有了恐懼,覺得一旦對上,便是死路一條,無力迴天。
似乎是上天也覺得,大雍王朝將傾,頻繁的天災更使得搖搖欲墜的王朝,被推向歷史泯滅的洪流。
“雲從龍,風從虎。
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
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
好男兒,別父母。
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
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
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
在民眾對朝廷不滿情緒達到頂峰之時,一首反擊草原的起義歌傳遍大江南北,緊跟著邊疆軍中部隊殺了無作為的將領,要驅蠻夷、伐京城,為千千萬萬戰死計程車兵討公道——一場轟轟烈烈的人民起義運動,徹底拉開了序幕。
反雍的正規部隊以樓家軍為大頭,樓綰岑為首的兵將已然成為可割據一方的勢力,高喊“伐無道,誅暴雍!”,拉著樓家旗幟,劍指京城。
志同會的起義軍也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先是在徐州、天水,以此為中心迅速擴散,顯然是潛伏許久......民眾才驚覺,不知不覺,大雍竟然有了這麼一股勢力。
志同會主力為書院學子,隊伍不問出身,一句“百尺高梧,稱得起一輪明月;數椽矮屋,鎖不住五夜書聲。”燃起了讀書人的一片熱血。
“九五之尊,返璞不過草芥螻蟻。金珠鐵胄,歸真不過破布麻衣。這至尊,當是人人!”的口號,一經傳播,更是推動起義運動走向高潮。
亂世舞臺,四方雲動,各路雄主,橫空出世——
起義歌謠更是四處應和。
“刺史羅剎政,司馬腹蛇瞋,長吏含笑判,清河生吃人。”
“解賊一金並一鼓,迎官兩鼓一聲鑼。金鼓看來都一樣,官人與賊不爭多!”
“山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所謂“相公”,指的是地方官吏。起義民謠常以通俗語言說明“官逼民反”的道理。)
一時間,大雍王朝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像是即將倒下的殘牆,只等一股力氣,便會倒下崩塌。
祖宗之地被草原佔去,地方割據的奏摺一封封的送到京城,老皇帝看著密密麻麻的訊息,頓時頭昏腦脹,本來就不大好的身子受了刺激,直接撒手人寰( huán)了。
穆翊鈞接手爛攤子,匆匆上位,繼位大典更是辦的殘缺,終於登上自己渴望已久的位置,卻沒多少欣喜,看著關於起義軍的訊息,他怒不可遏,掃去桌案上的書冊,殿中宮人紛紛跪下,大氣不敢出。
“蜉蝣之身,妄圖春華?!實在是異想天開!”
穆翊鈞對地方傳來的訊息雖然覺得緊迫,但是重心還放在鞏固自己的權力上——先帝走的匆忙,這些臣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