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煮青蛙?恐怕等不到涼水升溫,青蛙便自行溺斃了!你信不信我前腳告訴阿孃事實,她後腳便能跑到顏永臣面前質問?到時她會落得何等下場,可想而知。”
“唉~”主僕二人齊齊嘆息。
顏沐禧對著銀夏擠出一抹笑,“好銀夏不要總嘆息,阿公說人嘆息多了會提前變老的。反正被騙的不止阿孃一人,大家都一樣,咱們需想開些。”
銀夏最煩看她強顏歡笑,氣惱別過頭,“小姐當婢子是嘉和縣主麼?大家都一樣便不憂愁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婢子是真想不明白,夫人為何能那般愛一個沒血緣關係的男人。”
其實顏沐禧也想不明白,府裡統共五房妻妾,蘇氏家世好、聰慧能幹,葛姨娘出身也不差,性子溫柔善解人意。就連孫姨娘、李姨娘都是萬里挑一的女子,為何個個都心甘情願圍著一個男人轉?
尤其是阿孃,為了阿爹連自我都沒了。
阿公也多在意阿孃,她比誰都清楚,阿孃執迷不悟多久,阿公的手腳便會被束縛多久。若改變不了阿孃,她之後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接下來的幾日,榮王府未再派人上門,榮王世子的傷情應是已有好轉。
顏沐筠與顧雲庭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
以防敵寇入侵,顧雲庭要在入秋前返回北疆,欽天監推算一番,將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
聖命難違,排行第三的顏沐筠,竟成了姐妹中要最早出閣的一個。
婚期定下第三日,定北侯府的聘禮也抬進了府中。三十八抬的聘禮中規中矩,不多也不少,一對鮮活的大雁卻是異常奪人眼球。
大雁毛色鮮亮精神抖擻,一看便是剛活捉不久的成年雁,且需功夫足夠上乘才能不傷大雁分毫將其活捉。
婚期在即,嫁衣本該新嫁娘親手繡制,可如今距離婚期不足一月,親手繡嫁衣已是來不及,顏沐筠只需繡蓋頭即可。
得葛姨娘的親傳,原身的繡活很好,可惜顏沐筠沒能接收原身的技藝,也就堪堪會縫些簡單衣物,連最簡單的水鴨子都不會繡。
葛姨娘以為顏沐筠是太久沒做繡活,才會技藝生疏,非拘著她在屋裡頭做針線
而顏沐筠對蠱術剛入門,興趣正濃厚,得空便想往金玉苑跑,壓根不肯靜下心做繡活。
因此事母女倆每日都是鬥智鬥勇,葛姨娘拗不過女兒,鬧騰到了蘇氏那裡。
蘇氏知顏沐筠在與明慧學蠱之事,她尋思著定北侯府形勢複雜,顏沐筠多學些手段傍身比拘在屋裡繡花強,因此在母女官司上偏幫了顏沐筠。
葛姨娘覺得蘇氏在敲打自己,心下難過,本就孱弱的身子骨頂不住,當晚便病倒了。
顏永臣得了信,一下衙便趕來了君瀾苑。
“瑩娘你這是何苦呢?咱們筠姐兒能覓得好郎君,你該高興放寬心才是,不必事事上心與自己較勁兒。”
葛姨娘無聲落淚,顏永臣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瑩娘這是後悔委身於我做妾了吧?也怨我,當初便不該招惹、”
“沒有,妾從沒有後悔跟了老爺,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真的。”葛姨娘急急拉住顏永臣的袖子,抽噎著說道:“妾只是心裡難受,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即將要出嫁了,妾連些小事都做不了主。”
“我知道你委屈,夫人平日雖嚴厲刻板了些,但心不壞,她這般做應也是為咱們筠姐兒好。”
顏永臣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這些銀錢是我近些年攢下的體己,你拿去給筠姐兒添到嫁妝裡去吧!”
葛姨娘接過銀票看了看,十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足有五千兩,老爺為官向來清正,多年體己大概也就這麼些銀錢。
她不確定詢問,“這麼多銀錢、都給筠姐兒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