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沐禧如若知曉賢妃心中所想,一定會送其一句,吃飽了撐的,餓兩頓腦子一準兒清醒。
不過,她也能大概猜出幾分賢妃的心思,懶得戳破,倒不如逗弄著玩玩,“幾杯茶而已,賢妃想喝多少有多少,錦繡宮的恭房也奢華的很,賢妃妹妹放心大膽的喝。”
女子在外頭出恭乃失禮之舉,賢妃瞬間漲紅了臉,“你怎能如此粗鄙?”
顏沐禧笑得兩眼彎彎,“賢妃妹妹怎又生氣了?都是姐妹,莫要太嫉妒我受寵嘛!”
“你胡說八道什麼?”賢妃又羞又惱。
顏沐禧起身,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道:“賢妃妹妹是定南侯府嫡女,皇上不敢讓賢妃妹妹受委屈的。賢妃妹妹的榮寵,很快便會來,不信賢妃妹妹等著瞧。”
待賢妃滿頭霧水的離去,雨水小聲道:“小姐說賢妃很快會受寵,難不成皇帝要用定南侯了?”
顏沐禧笑笑沒否認,洛都的兵馬被調走數萬,西北若生亂,只南境能抽出兵馬支援戰事,且西北,怕是很快就要亂起來了。
獲選的十六名新人入宮,虞瑾州只第一晚寵幸了位份最高的花婕妤,之後便沒再翻新人的牌子,偶爾踏足後宮,也是來錦繡宮和賢妃的玉華宮。
若仔細算的話,皇帝去玉華宮的次數最多,還連著三晚宣了賢妃去乾清宮侍寢,妖妃風波後,賢妃依舊是後宮盛寵第一人。
換作以前,賢妃的下巴能揚到天上去,如今性子雖依舊嬌縱跋扈,卻沒了之前的肆意張揚。
旁人都以為賢妃的性子有所收斂,是因被禁足了兩回的緣故,只顏沐禧清楚,賢妃是不相信帝王的愛了,對於榮寵,並沒原來那般在乎。
三月中旬,接連兩記驚天雷響徹整個大豐。
北越盛京已於年前被定北軍佔領,北越國徹底淪陷。
定北王率領十六萬定北軍攻下翼城,如今定北軍距離洛都已不足五百里。
翼城距離洛都間僅隔著林城,定北軍若再攻奪下林城,洛都城岌岌可危,大豐的天怕是又要變了。
家國有難,可大豐百姓真正激憤傷懷並不多,因為定北王虞晚泰也是虞家人,就算奪了虞瑾州的皇位,大豐也還是大豐,只是龍椅換了人坐而已,於百姓而言差別不大。
大朝會上,商議完退敵之策後,以曹御史為首的一干老派臣子,再次諫言皇帝處死妖妃。
虞瑾州面色陰沉可怖,堅持稱眼下的戰事與顏貴妃無半分關聯。
曹御史涕淚橫流,“如今國之危矣,皇上不可再沉溺於溫柔鄉,被妖妃蠱惑呀!若能讓皇上醒悟,臣願意以死明志。”說罷,起身奮力朝著不遠處柱子撞去。
“快,快攔下曹愛卿!”虞瑾州急聲阻止。
內侍得命去攔,卻已是晚了,堪堪拽住了曹御史的衣襬。
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曹御史撞柱後倒在地上,額間血紅一片,暈死之前,嘴裡還唸叨著,“請皇上處死妖妃,請皇上處死妖妃……”
目睹此悲壯悽慘的一幕,又有臣子悲聲喊道:“若能換皇上醒悟,臣也願以死明志。”說罷也要撞柱,被身旁的同僚死死攔下。
一時間,滿殿都是哭求叫嚷聲。
虞瑾州額上的青筋驟起,雙目赤紅,嘴唇蠕動幾下,就在眾臣子以為他會下決心處置顏貴妃時,他竟一甩衣袖,轉身離了大殿。
大朝會上發生之事,自是瞞不過後宮的耳目,眾妃嬪從慈安宮請安出來,顏沐婉叫住顏沐禧,“本宮有些話想說與你聽,不知你可否有空閒。”
顏沐禧訝然一瞬,很快明白顏沐婉的用意,她很是好奇,她們的姐妹情分能稀薄到何種地步,於是說道,“嬪妾時時都有空閒,前頭便是御花園,要不咱們去園子裡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