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炎記得,母親生前身邊有位李嬤嬤,一直在母親身邊伺候。
後來,好似是家中出了變故,才不得已辭了宮裡的職務,回鄉去了。
那李嬤嬤的老家,便在湳州。
韓明炎此番前來,除了是疫情的原因,還想找到這位嬤嬤,詢問一些問題。
避免節外生枝,他一直沒有說這事。
大海是他近身之人,一舉一動,恐也都有人監視。
劉效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一直未讓他前去,也是為掩人耳目。
誰能料到,半路上,肅親王還能派出去人來,更何況是夜裡。
朝裡的局勢,牽一髮動全身,不得不處處提防著。
劉效得了令,便在一片漆黑裡動身了。
魏映禾雖也沒有聽他說過這事,不過自己也沒有詢問。
她心裡隱隱有預感,這事牽扯甚大,知道的人越多,恐變數越大,還是等他準備好說的時候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車隊照常出發。
昨日還未見路途中有什麼異樣。
今日越靠近湳州,途中所遇逃離的人越來越多了。
為了不影響百姓的正常生活,韓明炎一行穿著普通,裝作商人路過。
臨近湳州城時,滿目的發喪之事。
城外有逃離瘟疫,饑荒的百姓,或拖家帶口,或是倖存下來了人。
一片淒涼。
隨行的侍衛,攔了一難民,尋問道,“老鄉,怎麼都往城外走了?”
那人衣衫雖也齊整,獨自一人,身上滿是塵土。
見人來搭話,便用袖子掩了摳鼻,悻悻道,“還不走,我全家都染了疫氣,不治而亡,難道還要我在這裡等死嗎?”
侍衛聽了,也不免動容,“朝廷不是派肅親王來整治瘟疫嗎?”
“來是來了,不就是幾個醫者嗎,能有多大本事!”那人說完,徑直離開了。
“看來是百姓對官府沒有信心,才會逃離湳州。”魏映禾一針見血的將問題說了開來。
韓明炎輕輕點了頭,“是啊,畢竟已經死了那麼多人,恐慌也是情理之中。”
“當務之急,便是讓全城百姓心裡有希望,才能安撫人心。”魏映禾眉目一挑道。
“夫人所說極是,”韓明炎朝前伸了伸手,對侍衛說道,“走吧,與大海他們匯合。”
湳州城。
城門大開,湳州府尹與一眾官員,分別站立兩邊,迎候肅親王大駕。
簡單的迎接之後,韓明炎便讓眾人都散了。
張先生囑咐過,疫情期間,多人聚集之地,恐會加速疫情的傳播。
留了府尹,讓他帶路尋張先生一行人,先看看他們那裡有什麼情況。
“王爺,大海侍衛和張醫師等人,現在府衙裡辦公,臣這就領路前去。”湳州府尹名王有辛,約莫三十歲上下,對韓明炎極其恭敬。
待到進了城,更是一番悲涼景象。
瘟疫擴散,遍地是病人和難民,饑荒也隨之而來。
府衙門口,設了多個看診的攤位,醫師們盡力為前來看病的人進行診治。
府衙內,張先生正端坐在一個藥爐子旁,沉浸在配藥之中。
大海一眼瞧見了剛進來的主上和夫人。
上前行了禮,韓明炎恐打擾張先生,便拉著幾人去了別處說話。
“主上,張先生跟醫師們,正抓緊時間研製治療瘟疫的特效藥。”大海稟告著,“城裡的疫情比我們想像的嚴重,不過先生說再等上半日,或就能成功研製出藥方來。”
韓明炎點頭以示肯定。
自接近湳州城之後,便大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