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走了之後,蔡夫人又從隔壁的房間走了進來。
“老爺,快躺下休息吧,別太操勞過度了!”
蔡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要扶著劉表躺下。
劉表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老夫的身體已無大礙!總在榻上躺著也不行,也得適當活動活動。”
蔡夫人又在劉表身邊坐了下來。
“剛才我和劉備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劉表拉過蔡夫人的手,笑著問道。
蔡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劉備也真是的,竟然擁護劉琦,他對我們荊州的局勢實在是太不瞭解了!別的不說,咱就說這段時間吧,自打老爺生病了,琮兒隔三差五地就過來探望。而劉琦卻一次都沒來過,只知道在家裡飲酒作樂!”
劉表聽了這話,心中也是一陣傷感。
蔡夫人所言非虛,他生病這段日子,劉琮確實表現得很孝順,而劉琦卻從未露過面。
但他卻不知道劉琮也是受蔡夫人指使,才故作姿態的。
若是沒有蔡夫人的點撥,劉琮也會和劉琦一樣,對劉表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劉琦和劉琮母親去世的早,劉表又終日忙於政務,所以他們從小在禮節方面就沒受過什麼教育。
劉表生病的事,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哪有不生病的?
找個郎中看看,再好好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然而身為皇室宗親的劉表,卻對禮節非常在乎。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這也是劉表的觀點。
這次他生病,對劉琦的確是大失所望,而對劉琮卻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夫人,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立琮兒為嗣子了?”劉表問道。
蔡夫人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沒什麼城府,心裡想什麼,嘴上就會說什麼。
此時聽劉表這麼問,她趕緊道:“那當然了,琮兒方方面面、點點滴滴都比劉琦強很多,又即將成為我們蔡家的女婿,荊州之主非他莫屬!”
劉表聽了這話,心下有些不悅。
自己還沒怎麼樣呢,只不過是生了一場病而已。
聽蔡夫人說的意思,似乎自己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似的。
“他當荊州之主?那老夫呢?”劉表質問道。
蔡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道:“哎呦,老爺,剛才奴婢一時心急,沒把話說全!奴婢的意思是說,琮兒是下一任的荊州之主!不過這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畢竟老爺現在春秋正盛呢!”
劉表被蔡夫人逗樂了,說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春秋正盛呢?呵呵呵,你是在故意逗我開心吧!”
蔡夫人心道:“當然是故意逗你開心了,你可抓緊時間早登極樂吧!否則的話,我可倒黴了,還得一直陪你守活寡!”
“奴婢說的可都是心裡話,老爺本來身子骨就很硬朗嘛,再活個二三十年的完全沒問題。”蔡夫人口是心非地說道。
劉表也不想再跟蔡夫人爭論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轉換話題道:“關於嗣子的事,琮兒我會考慮的。當然了,琦兒我也會考慮的。”
蔡夫人有些不悅,不禁撅起了櫻桃小口。
每次劉表都是這麼模稜兩可、似是而非,從來不明確表態到底讓誰繼位。
其實劉表剛才與劉備交談,他也考慮到蔡夫人可能會在隔壁偷聽。
所以當劉備說劉琦合適當嗣子的時候,劉表才故意跟他唱反調。
如果他把心裡話直接說出來,那麼蔡夫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十有八九要去找蔡氏家族商議如何擁立劉琮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