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帶著全軍將士灰頭土臉地返回了大營。
此番可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雖然陰差陽錯地沒有中計,卻也讓曹操顏面盡失。
他本以為今晚志在必得,可以順利拿下期盼已久、夢寐以求的鄴城,後來卻發現險些中了敵人的圈套,葬送了將士們的性命。
一連幾天,曹操的情緒都十分低落。
這日一早起來,他又在中軍大帳之中閉門思過、反躬自省。
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完全可以說得上是閱人無數、歷事無數了。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算計別人,沒想到這次卻著了一個毛頭小夥子的道,真是終日打雁,被雁啄眼啊!
可自己到底是怎麼著了人家的道呢?
為什麼稀裡糊塗地就著了人家的道呢?
回想起鄴城的那個信使,自己也是仔細觀察過的,他的的確確是個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人啊!
鄴城被圍攻數月,又被決水灌城,他完全沒理由對審配愚忠啊!
當年在濮陽與呂布交戰,也有過類似的情況。
那一次自己中了田氏的反間計,親自帶兵進入濮陽城中,險些死於呂布戟下。
那是陳宮的傑作,而且田氏是濮陽大戶,也明顯要比小德子沉穩老辣得多,再加上自己那時也很年輕稚嫩,並沒什麼作戰經驗。
這種情況下,著了別人的道倒也有情可原,可小德子算什麼?
不過是個毛頭小夥子、身份低微的信使,自己竟然連這樣的人都會看走眼!
一時之間,曹操百思不得其解,也感到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事到如今,基本上可以判斷出小德子並不是真心投靠自己,而是審配的死忠。
這也說明審配這個人的確深不可測,與當年的陳宮相比,其水平智謀不相上下、難分伯仲,自己還真得重視起這個可怕的對手。
可鄴城到底該怎麼辦?
城中沒有了細作,也無法再裡應外合,只能繼續傻等下去。
圍城已經五個月了,耗費錢糧輜重無數,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雖然自己暫時還能承受得起,可就這麼遙遙無期地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而且袁譚也苦苦支撐了好幾個月,很有可能快堅持不住了。
一旦袁尚消滅了袁譚,再帶兵返回鄴城,與審配來個兩面夾擊,自己就只能無功而返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一籌莫展之際,曹操又想到了問計於謀士。
此番來鄴城,他帶來了郭嘉、荀攸、許攸三個謀士。
郭嘉和荀攸雖然足智多謀,但他們對鄴城卻並不熟悉。
三個謀士之中,熟悉鄴城的也只有許攸一人。
這段時間自己都快把許攸這個人給忘了,自從上次與他吵了一架,許褚又打了他一拳,許攸便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一想到這些,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了曹操的心頭。
明者遠見於未萌,知者避危於無形。
禍固多藏於隱微,而發於人之所忽。
許攸是從袁紹那裡叛逃過來的,當年是袁紹得罪了他,他一氣之下轉投了自己。
這個微小的細節,卻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也使得官渡之戰的走勢發生了逆轉。
那麼現在呢?
雖然自己現在圍攻鄴城還佔盡優勢,但卻得罪了許攸。
若是許攸叛變,再轉而投奔審配,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許攸在自己手下待了好幾年,對軍中大小事務都瞭如指掌。
此番來鄴城,軍中各種情況他也都一清二楚、如數家珍。
若是許攸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