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男性淡色的唇。
而那長髮秀美的女性,也變成了一個面目相仿的俊美青年男性。
青馳迷茫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
雨後森林生長出蘑菇的味道,小小的蘑菇在地下蟄伏已久,只要須臾時間,就能頂開厚厚的土層,開出一個個小小的傘。
那把傘不大,卻曾開在人的心尖上。
青馳目光一清,一股能量轟然盪開,將白色的影子打的散開。
“我給予了你生命,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那幽靈作出痛極的樣子,淡色的唇仍在控訴。
“從你殺掉我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兩清了。”
青馳神情冷淡又疏離,彷彿說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
就好像那個被“母親”親手殺掉,以至於丟失了全部記憶的小男孩,並不是他。
“啊,這是全都想起來了嗎?”那白色身影露出了惡意的微笑,在空中轉了一圈,“怪不得我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呢,真不習慣。”
“那麼要改口叫我父親嗎?”白色身影像是覺得這句話很好笑,笑個不停,累了才輕飄飄地說,“可惜啊,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孩子的事實,也同樣改變不了——”
”我憎恨你。”
白色身影盯著青馳一字一句地說。
“你怎麼還不去死啊!”他露出了本色,神色變得怨毒,就連原本俊美的臉龐也顯得扭曲,“你不是該死在我的刀下嗎,做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幸福地死去,不是很好嗎?何必活到現在,想起這些,想起這骯髒的一切。為了我,為了你親愛的母親,你去死好嗎?”
“你不是我的母親,只是一個縈繞不休的幽靈。”青馳針鋒相對,態度堅決。
“那麼你就來殺了我。”白色幽靈又露出了慣常的微笑,就像每次他對青馳做的那一般。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長刀,刀尖淋漓滴著血,對準青馳。
笑臉人將刀尖往前遞了遞,邀請他:“知道了一切,恨我嗎?恨我就親手殺了我,這樣我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知道,青馳不會接過那把刀,這樣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樣,用這把刀捅進面前人的身體裡,再愉快地翻攪。
又或者做一些更有趣的事,用這把刀割傷自己的身體,這會讓這片腦域的主人比自己受傷還要痛苦,不亞於一場精神上的凌遲酷刑。
刀柄上傳來觸感,笑臉人低頭,看見青馳握住了刀刃。
皮肉綻開,流出笑臉人最喜歡的鮮血。
流多了,也就成了這片漫天血霧。
青馳的掌心傳來疼痛,鼻尖的靈芝味卻越來越濃。
濃到幾乎能夠覆蓋這片天地的血腥味。
而笑臉人卻毫無察覺,面上充滿了惡行即將得逞的快意。
“終究還是不忍心,要阻止我嗎?”
青馳就這樣抽出尖刀,而後將利刃對準這個以前他絕不會傷害的白色身影。
笑臉人一愣,而後是驚喜的笑意:“哎呀呀,可真令我刮目相看,我的孩子還是成長了。那麼,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