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女子也不知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突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女子穿名貴的黑紗網,腰束紅綾,發綰金釵,談掃胭脂,眉長入鬢。清麗之中又帶著幾分“驕縱野性”的味道。
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氣質”,說她是大家閏秀當然不像,但也不像尋常的風塵女子。
這女子一出現,就有一個門客對歸元龍悄悄稟告:“這雌兒是前幾天來的,在城中賣解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姓名來歷。人家都叫她做黑牡丹。
“
那老僕人婁阿鼠暗暗嘀咕,心裡想道:“黑牡丹開。不祥之兆。老候說的果然不錯。”歸府的僕人屬他地位最高,有些僕人想上去動手,見他激動,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婁阿鼠對他們道:“有這麼多留宿的人在這裡,用得著咱們動手嗎?主人也自有主張,咱們若是一闖而上,反而壞了主人的名頭了。”
魏連魁正在氣頭,見識反而不及這個老僕。他也不想這個女子既然能夠打傷歸洛英,當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他仗著官威,氣呼呼的喝道:“一個賣解女子,膽敢如此猖狂,給我拿下!”他口裡喝人給他拿下,自己卻已先忍不住去抓那女子了。
那女子揮抽一拂,說道:“官老爺要抓我去審問麼?”
她只是揮袖輕輕一拂,魏連魁已是禁不住跟踉蹌蹌退出了六七步,幾自不能穩住身形,要旁人扶他,方能回到原來座位。
歸元龍哼了聲,道:“好功夫!”心想:“這妖女用的似乎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內功,怪不得英兒會給她得重傷。”
魏連魁一屁股坐下來,氣呼呼的道:“反了,反了!”那女子冷笑道:“我若是害怕你們群毆,我也不會來了。不過,我聽得歸莊主素來以仁義自命,我倒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歸元龍道:“你打傷了我的兒子,還想我以上賓之禮待你麼?”
那女子道:“不錯,我是打傷了令郎。請問在主,這件事情你是想讓官府了斷呢,還是按照江湖規矩辦事?”歸元龍道:“讓官府了斷又如何?”
少女道:“那很簡單,你有一千幾百家丁門客,在座的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官兒,你可以叫家丁門客一擁而上,將我送官究辦。家丁門客拿不了我,還可以動用官兵。反正你這位官居參將的高足已經加給我一頂造反的帽子了,造反反罪名不輕,動用官兵也不算小題大作。”
歸元龍是武林領袖自居的人物。沽名釣譽的事情的確做了不少。另一方面,他有財有勢,在官場中又是以大紳士的身份出現的。
以他的身份,倘若當真按照少女所說的辦法,藉助官府之勢陷害她的話,他在武林還如何能夠立足?在官場上也將失盡體面。
歸元龍板著臉孔道:“你也把歸某看得忒小。別人找上門來,歸某應付不了,只好從栽,還用得者驚官動府嗎?”
那女子道:“好,我正是要你這一句話。那麼,你是願意按照江湖規矩辦事了?”
歸元龍道:“按照江湖規矩辦又如何?”
那女子道:“按照江湖規矩,就得求個公道、誰的理虧,就得向對方磕頭賠罪。”
歸元龍道:“道理有時也不是容易辨的,各執一辭,那又如何?”
那女子道:“江湖規矩,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私仇私了,單打獨鬥,拳頭上分出道理來!”
歸元龍道:“好,你是江湖中人,我現在雖然息隱田園,在江湖上也還叫得響字號。咱們就按照江湖規矩辦事好了。你說吧,我兒與你何冤何仇,你將他傷成這樣?他已打定主意,不管兒子是否理虧,他都要使這女子有理變成無理。”
那女子道:“令郎行為甚是不端!”
剛說得一句,歸元龍立既板起面孔切斷她的話頭,說道:“小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