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已經不足以成為他殺死我的理由了——這只是怪物想要進門吃人的藉口。”
“瞎說!”終於有玩家聽不下去了。他的聲音在黑暗之中聽上去非常憤怒,“這明明就是早上那個玩家的聲音啊!當時我讓你去給他抄!讓你給他抄!現在好了,他變成怪物還要來折磨我們!”
楚君山看了那個人一眼,對方似乎受到了某種奇異的暗示,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這個眼神沒有任何意義,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性。
這個玩家原本以為楚君山會說些什麼來反駁自己方才那一番聽上去情緒激動的話,可是到最後,他也只是說:“噓。”
那根修長的食指立在面前,就像是一個令行禁止的指令,將他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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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
門外的敲門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消停下去,無窮無盡的寂靜成為了主流,將整個空間填滿。安靜無聲的氛圍就像是被副本中怪物的力量附著了生命,生長出無數細小的觸手,在無形中貼上玩家裸露的肌膚,激起一陣陣細微的戰慄。
外面屬於“玩家”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桑哥低下頭,皺著眉,認真去聽外面的動靜,卻只能聽見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沙、沙、沙——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地摩擦著,和光潔的地板一起共鳴出奇異的聲響。
幾乎是一瞬間開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停滯了喋喋不休的爭執。
外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很快,在眾人緊繃著的等待中,一道細微的敲門聲無比清晰的從門外傳來。
噠、噠噠。
不像是一個成年男人粗重的手腳,更像是一位中古世紀穿著裙子前來避雨的古典淑女,嗓音極輕:“有人在嗎?”
“她”尖細的嗓音很是悅耳動聽,敲門的聲音也很有韻律:“我可以進來嗎?”
幾乎是一瞬間,一隻細小的、被什麼東西擠扁了的青色手掌從鐵門的縫隙中探了出來。
青色的手指、紅色的指甲油,細長的指骨,此刻都集中在一隻絕對不屬於人類的手掌上。
它輕輕地招動著,指尖活潑的彈跳著。
細長的嗓音再一次傳來:“有人在嗎?”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的脊背後都起了一整片雞皮疙瘩。
楚君山……說得對。
外面根本不是什麼玩家了,而是一隻被寄生的、不!不是寄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和怪物的意志連線到一處去的!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玩家心裡都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不按照它所說的去做,那麼,他們今天說不定會死在這裡!
這是絕對不能夠的事情——
“楚君山,我們真的不能答應你了。”桑哥咬著牙,明顯也是經過了一段掙扎,“我不可能看著你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帶入地獄!”
桑哥說完,用盡自己的力氣才抬起頭,看向這個清冷疏離的青年。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聽見這個噩耗的青年並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痛哭流涕、祈求他們不要將他放棄。
相反地,楚君山臉上的神色是靜謐的。
似乎他並沒有聽見這些話,他只是神色冷靜地頷首:“是這樣的,我完全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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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能夠理解……
楚君山能夠理解這種在危險來臨之時,所有人類共通的心理。
沒有人願意為萍水相逢的他鄉之客賠上自己的姓名,即使這並不是他的錯。
他能夠理解,可是,失望的種子已經發芽。他發覺,這個世界的人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