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光線的晦暗、以及沾染著屬於楚君山鮮血的臉頰,而顯得有些陰沉。
那些對話已經在時光長河中消磨得模糊不清,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仍然清晰可辨。
“楚君山,你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那我告訴你吧。”
那道人影微微俯下身,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聲音帶著無可掩飾的譏誚:“因為,你曾經救過我呀。”
吱呀——
厚重的邏輯箱在奄奄一息的楚君山眼前合上,那道人影微笑著,離開了他的世界。
然後呢……?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楚君山刻意壓藏著的記憶在此刻復甦,正要繼續想下去的時候,他忽然發掘,似乎有人在叫他。
君山。君山。君山。
楚君山。
你在聽嗎?我在等你。
那道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諾言,一聲聲,一句句,呼喚著他的名字,請求著他的迴歸。
那是誰呢?
他被冰霜封凍的思維轉得很慢,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眸一張一合,纖長捲翹的睫羽脆弱的一抖,便落下豆大的淚滴。
也許是他的意志正在回籠,也許是那一聲聲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呼喚起了作用,慢慢地,楚君山找回了一點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即使現在處於冷汗直下、無法集中精神的情況,他卻仍然在努力的轉動思維,彷彿周遭藏著什麼無法抵禦的洪水猛獸,他必須時時刻刻地準備好自己,突破這一切困境。
周圍的溫度彷彿在緩緩的回升,壓抑的環境被寬敞的、有風流動著的地方所取代,就連光線也明亮了不少。
他暫時不能適應驟然變得明亮的環境,短暫地睜開眼後,又慢慢地閉上了。
……這並不是普通的電梯事故。
有怪物尾隨著蔣純,準備伺機報復。
楚君山保持著冷靜,身後抵著的溫熱厚實的胸膛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他——他現在已經回到了人間,並不是在原先的煉獄之中。
所以現在,他要幹些什麼?蔣純對於這一切都知道嗎?還是說,他已經被怪物包圍了?
對於蔣純而言,他相比自己更沒有自保的能力,明明答應了要保護好他的安全,從無限遊戲中九死一生的出來,卻要讓他在此時再一次陷入危險嗎?
楚君山按照內心安排出來的順序,一件件事情地想過去。
還有……
梁星淵呢?
他法定意義上的愛人,他從人間撿回來的怪物,會怎麼想
楚君山在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經規劃好了,日後與他應當怎樣度過。
他們會在某一天結婚,然後,在適當的時機,楚君山也許會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也許不會。
就算梁星淵提前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楚君山並不擔心那時暴怒的梁星淵會將自己當成獵物撕碎。
他壓下這份不算擔憂的想法,還沒有按照自己的習慣,將一切可以被稱之為“不確定因素”的危險全部想完,他就感到,有人正在輕輕地拍打他的肩背。
一下下的,力道很輕。
沒有任何懲戒的意味,更重要的,則是安撫。
“君山,你醒了嗎?”
楚君山睫羽輕顫,旋即睜開眼。
他微微抬起眸,發現自己身在之處,已經不是之前的電梯空間了。
周圍的光線明亮,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不算好聞,卻在此刻象徵著熟悉的安全感。
楚君山轉過眼,直視著梁星淵:“怎麼來醫院了?”
“剛剛在電梯裡,怎麼叫你都沒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