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卻止不住下墜,臉上表情哭與笑交雜替換,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讓阿姨站在原地茫然無措。
她說,我是因為高興。
不需要壓抑自己
車開出醫院,進到主路湧入車流,行人熙來攘往,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繁華城市白夜裡同樣令人目眩神迷。時瑜從車窗外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溫荇清側臉。
晴日裡開車,原本戴著的近視鏡會換作太陽鏡,被墨色鏡片遮擋住部分五官,顯得溫荇清人有些神秘冷峻,將溫柔氣質隱去兩三分。
光線透過車窗分割明暗,時瑜傾斜身體偏向溫荇清,這時車載電臺里正播放一首德彪西的牧神午後前奏曲,柔和旋律襯托寧靜美好,催人昏昏欲睡,本來是難得的時光,一時半會卻沒辦法平心去欣賞。
感受到時瑜灼灼目光,溫荇清扭頭看他一眼,心事完全寫在臉上,眼裡惶惑目光徘徊,出來醫院前時瑜便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注意著前車間距暫停音樂,先人開口,打破時瑜的這分猶豫糾結,“想問醫院裡我和向陽說了什麼?”
半點心思從來藏不住,一語被人道出,時瑜淡淡笑了笑,聽溫荇清這樣說大概能猜出結果,“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嗯。”
溫荇清直白承認,目視前方繼續開車,沒想對他半分隱瞞,“向陽問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就告訴她了實情。”
果然,對於自己之前那番謊說,時向陽根本沒有相信,既想告訴她又害怕她知道,尤其物件是溫荇清,是個男人,時瑜很難清楚妹妹對於這種事情態度如何,自己總是顧慮太多,以為瞞住就會一了百了,隱瞞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倒不如溫荇清做得乾脆利落。
突然間明白過來那句同意到底所指什麼,是無條件相信自己,接受與包容既定現實,想要還給這麼多年他應有的自由,想到這裡,心尖如針扎般泛點痠疼,越強忍下情緒,越像水滴濺進滾燙油鍋裡,失控到眉間皺起嘴角下撇,眼淚不受控掉落時,時瑜飛快將頭轉向另一側,不想讓溫荇清瞧見。
“時瑜,她並沒有怪你。”
溫荇清溫而緩的聲音從旁側傳過,時瑜深吸一口氣,儘量壓制住聲音顫抖,“嗯,我知道……”
“是我考慮不周到,這種事情應該和你商量的。”
“沒關係溫老闆,本來也瞞不住她什麼。”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疏通心中這塊淤堵,時瑜仍背對著他說話,瞧不出什麼情緒,“向陽從來對我沒有脾氣,從前也是,只要不是錯事就會無底線包容,這種溫潤性格還真像我們母親,太像了……”
溫荇清心想確實,佯裝威脅時毫無半點壓迫人的氣勢,溫柔之人扮蠻橫總會破綻百出,時向陽最後提出口的要求,竟是一個妹妹對哥哥最深沉的維護。
“向陽是個懂事的好姑娘。”
時瑜輕應,似乎低低笑了聲,“別人都說,兄妹姐弟在一起會很容易小打小鬧,向陽自小時候跟在我身邊,躺在襁褓裡就會衝著我笑,長大一些的時候,母親給我們兩人用毛線勾成各種玩具,她從來不和我爭搶,唯一的一次吵鬧還是在她中學那會。”
第一次,時瑜同自己提及家人相關事情,溫荇清開車靜靜聽他袒露心扉,並不多問其他。
“以前,我們父母在鎮子上開設小工廠,一家幾口人生活也算富裕,時向陽有年任性非要學習鋼琴,父母拗不過答應便給她買回一架,但她玩心重,沒學幾個月就放棄了,我那年正要準備高考,學習壓力很大,忍不住說了她幾句,忘記具體爭執的是什麼內容 ,那天吵完架後只記得心裡十分後悔,她一連幾天也沒再搭理我,年少心氣高,誰都不肯先開口去道歉。”
道出的都是些記憶裡兄妹之間相處時光,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