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與摩擦勾勒出最珍貴平凡回憶。
時瑜說到這忽轉沉默,聲音轉調,語言開始變得支離破碎, “父母說要帶我和向陽一起出去旅遊,想借此調和兄妹之間的關係,那段時間,他們工廠裡的事明明很忙,還硬要加班擠出空閒給我們,結果,在這之前有天晚上……工廠意外失火,他們,我父母去宿舍裡搭救員工,最後連同他們在內一共五個人葬身火海……碳化嚴重,甚至找不到一具全屍。”
回憶急轉直下,聽出時瑜聲音不對勁,溫荇清忙打轉向燈將車停在路邊熄火,解下身上安全帶。
“時向陽一直很內疚,她不說我也知道,葬禮後,我還發誓要照顧好唯一妹妹,看她學業有成,穿婚紗步入婚禮殿堂……沒想到。”說到這喉間近乎絕望哽咽,“如果我父母還在,一定會責怪我沒有照顧好她……”
伸向時瑜的手懸在半空一滯,人在情緒奔潰時無法自控,這些話應該是他掩埋心底深處的自責,溫荇清眸光輕顫,心底某處柔軟就像浸泡在鹽水裡,刺激神經隱隱作痛。
“不要亂想。”溫荇清俯身向他傾過,“父母更不願看到你這樣自責,而不是去責怪你時瑜,生老病死都不是人自己所能決定的,作為時向陽的哥哥,你已經盡職盡責,做得很好。”
解開時瑜安全帶,扳過還在隱忍發抖的身體,溫荇清看到一張猶帶淚痕的臉,鼻涕將出未出,眼眶和鼻尖皆泛著紅,這樣哭起來不是很好看,眼底聚成一潭化作水珠,斷線般下墜,偏偏墜落的眼淚滴滴化成冰錐刺在自己心上,很難想象當時面對那種情形,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如何的絕望,溫荇清實在疼惜,於自己來說無疑最不願看到他傷心模樣。
時瑜雙目失去些神采,嘴裡還在斷斷續續,“我一直不敢做最壞的打算不想面對有些東西,就算醫生告訴我說要做好一切準備……”
將時瑜擁在懷裡,溫荇清打斷他這些訴說,手指輕柔穿插髮間引人靠在自己肩膀,不顧眼淚或是鼻涕沾在自己價格高昂的襯衫上,另一隻手則由上而下撫摸他後背,說不要胡思亂想,現在主治醫師算得國內最知名專家,一切未塵埃落定之前皆有可能。
手上動作如此輾轉反覆數十回,安慰似乎起到效應,時瑜情緒逐漸安穩,呼吸趨向平緩,那雙手同樣攀向溫荇清後背,像瀕死之人抱住海里浮木一般忽感無虞。
直到被車窗外一記鳴笛聲驚擾,時瑜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種樣子實在失態,聲音哼哼唧唧從懷裡傳出,“對不起溫老闆……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
這個時候還不忘向人道無所謂的歉,溫荇清無奈卻不忍責備,從車載紙盒中抽出幾張面紙要替他擤鼻涕,“在我這裡,你不需要壓抑自己什麼。”
有手有腳讓別人擤鼻涕實在不好意思,就像被當作小孩子般對待,時瑜想說自己來,溫荇清卻以命令口吻讓他乖乖聽話,忸怩不安哼出兩聲,盯著那隻修長手指捏住自己腌臢物扔在垃圾收納箱裡,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