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狂傲到了唐糖無言以答的地步。隔了半刻,她只得問:“那……三爺當日既然未曾入墓,又何以被人加害?”
“當日是另有其人遞了墓中之物的複本與他,這才遭致橫禍。至於紀三將那複本藏於何處,是鹿洲,還是就在晉雲山中,本王亦很想知道,卻至今不得而知。”說到此處,齊王的面上竟是浮起一絲惱意。
“複本?敢問墓中那件東西……”
“乃是一部極緊要的卷宗。複本終是複本,此番我便要你替我直取那墓中原本,田公子若可助我得手,加害紀三之禍首,屆時定能一舉引出。到時候,惡首自然交與你手,任憑田公子殺伐處置。”
“若真有那日……煩請殿下將禍首交與紀二公子就好,在下想必是回不來的了。”
齊王冷笑:“他?他若知你此去無回,連同本王的性命……罷了,田公子未曾入墓,就先想著回不來,這般滅自家威風的事情,哪裡還像是本王的人?你交代的身後之事,本王必定依言辦妥就是。還望你凡事謹記,謀事在人。”
唐糖本想駁一句“我可不是你的人”。
想想算了,此人絕非君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憑他替她支開紀二,好令她心無旁騖為他探墓,早就可見一斑。
然而另一方面,齊王又堪稱是個極好的生意人,或者可說,是位極不好相拒的僱主。
無論如何,從現在起所有的身後事,唐糖就要全盤仰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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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寶暘在紀二的宅門前守了一夜,若非方才飢|餓|難|耐跑去吃了一頓早餐,紀理回來的時候就已然撞上了他。
紀理劈頭便問:“糖糖去了哪兒?”
“紀二,你一夜去了哪兒?自己的媳婦不看好卻來問我?”
“裘大人手中所捧何物?”
裘寶暘沒好氣,將那一摞錦盒往紀理懷中一塞:“你媳婦買給你的,我真是不明白,你除了這張臉還稍微像個好人,可有半點值得喜歡的地方?”
“糖糖何在?”
“不要問哥!哥也矇在鼓裡,若非昨天散值之前,因一偶然之機猜測糖糖出事,我又何苦在這鬼地方守你一夜!”
“糖糖昨天沒去府衙?”
“你這個夫君究竟如何當的?三天,我已經三天未見糖糖了,她請了長假,說要回家!”
“回家?裘大人緣何判斷糖糖出事?”
裘寶暘沒好氣地搡了紀理一把,徑自進了宅子,廳前坐下,他方丟擲一本牛皮紙的冊子來。
“這是何物?”
“為了糖糖,這東西本官可以給你看,哼哼,不過估計你看不懂。”
紀理不動聲色輕輕翻開那個冊子,其間鬼畫符般,極不規則地分佈著各種圖案,有小佛陀,有梅花鹿,有豬尾巴……
冊子的右下角處,悄悄畫著兩枚小東西,墨跡猶新的樣子。紀理伸指,輕輕撫了撫。
“算你眼尖,其他是從前紀陶所畫,喏……你指的這兩枚,這個小凳子,這顆小彈珠,是糖糖近日添上去的。”
紀理將那角落凝望了一瞬:“你如何知道?”
“哥前陣子還翻過這本冊子,並沒有這兩樣,昨日才猛然發現!我是看不懂的,你懂是不懂?”
紀理不看冊子,卻望著他,並不言語。
裘寶暘平生最煩紀二這個樣子,三拳打不出一響,媳婦丟了絲毫不急,偏生還滿臉寫著對他寶二爺的鄙夷。他故意道:“量你也不會懂!本來麼,有你什麼事?是他二人心意相通……”
他以為這樣就能激怒紀二,孰料紀大人臉雖是黑的,這時輕合上冊子,竟是漫不經心將它收入了懷中:“無論如何,多謝裘大人報信。”
裘寶暘驚呆了,一把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