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又一次啞口無言。
餘穗的頭也埋得更低了。
秦璟鉞又說:“我就算再混賬,也不會對母親動手,母親且把心放在肚子裡,只是這個板子我必然要打回來的,那便在趙媽媽身上討回來吧。”
趙媽媽是當初侯夫人進府時帶進來的,秦璟鉞定不清楚那是侯夫人的什麼人,但總歸是對侯夫人來說最重要的。
趙媽媽雙腿一軟,當即抱著侯夫人的腿跪了下來,侯夫人也忙道:“阿鉞,你不能這樣,趙媽媽她年歲大了,受不了你這一板,打翠枝吧,你打翠枝,她年輕,還是我的大丫鬟,打她和打趙媽媽沒區別。”
侯夫人本不該把這事認下來的,可是秦璟鉞一提趙媽媽,確實讓她慌了神,她只顧著維護趙媽媽,全然忘了自己可以僵持不認。
站在侯夫人另一邊,翠枝身形一震,她低著頭,眼睛裡都是不可思議。
什麼叫打翠枝吧?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對夫人也一直忠心耿耿,可現在夫人竟然為了維護趙媽媽,就是讓她推出去擋刀子,她心裡都涼了幾分。
只是挨個板子,她不是不能挨,可自己站出來的和被別人強行推出去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翠枝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因為夫人這句話涼了。
她的手也在袖子裡握成了拳。
“我的人柔弱,母親說打就打,我瞧著這趙媽媽雖是年紀大卻也康健,一板應該不成問題。”秦璟鉞說。
他轉頭對著沈拓使了個眼色,沈拓二話不說,提著板子就朝著趙媽媽走去。
侯夫人的腿都因著沈拓的靠近發顫,她想要阻攔,對上沈拓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時,腳步卻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些。
沈拓直接佔據了她方才所在的位置,半點也不理趙媽媽的哭嚎,毫不留情的舉起板子直接砸在了趙媽媽的後背上。
幾乎是和餘穗相同的位置,但他用的力氣明顯更大,直接把趙媽媽砸得趴在了地上,就連尖叫聲還是從侯夫人口中發出來的。
沈拓全程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一般,做完了秦璟鉞的交代,他隨手把板子一扔就朝著秦璟鉞走了過來,那板子落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趙嬤嬤的腰上。
侯夫人這會完全顧不上秦璟鉞了,連滾帶爬的就要扶趙媽媽。
秦璟鉞直接彎腰抱起了餘穗,臨走的時候,他聲音冷淡道:“今日的事算是扯平了,母親以後管好自己的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清楚。”
趙媽媽像是被打昏了,好半天都沒反應,侯夫人根本無心理會秦璟鉞,高聲道:“都愣著做什麼呢?翠枝,趕緊叫人把趙媽媽抬進去。”
被侯夫人點了名,翠枝這才如夢初醒,動作卻並不是那麼利落。
耳邊的聲音漸漸停歇,世界寂靜的好像只剩下了秦璟鉞的心跳聲,餘穗總算回過神來,她不安道:“世子,奴婢可以自己走,放奴婢下來吧。”
秦璟鉞睨她一眼,語調嘲諷明顯:“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聽他又提此事,餘穗心裡又心虛起來,她道:“對不起世子。”
除了這個以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秦璟鉞話說得直白,就好像撕開了她的偽裝,將她的卑劣徹底暴露一般。
長久的沉默之後,秦璟鉞道:“別人鉤子才拿上來,你就迫不及待地張口去咬,卻是連個魚餌都沒咬掉,真是蠢得可以了。”
這話實在不中聽,卻又一點沒錯,餘穗臉都有些發燙,她抿著唇,好半天才道:“我不能不管爹爹,對不起世子。”
這算是解釋了。
從秦璟鉞話裡,餘穗就能聽出來,這一切他都知道了,她便也沒有隱瞞。
秦璟鉞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