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河期的初冬,下起了特別大的雪,京師、京都、石見、難波……甚至連韶州府都罕見地飄起了鵝毛大雪。
嘉靖皇帝揹著手,站在文華殿東暖閣裡,暖爐把房間裡烘得暖暖的。康思俊這些天基本呆在西暖閣,幫助梁材完善各種機構的設定以及基本的章程。大明銀行、大明工商總局、大明國稅局、大明印鈔總公司等一系列機構已經基本上搭建出了框架。
嘉靖皇帝感覺到說不出來的舒心,那些先祖們未曾做到的四海承平,似乎觸手可及了。但眼前跪著的這個人,卻讓嘉靖皇帝說不出來的厭惡。禮部尚書方獻夫跪在地上,只為一件事,反對康思俊提出的教育改革。
“陛下,士子乃國之根本,不可動搖啊。”方獻夫把頭埋在地上,抵死建議道:“那些奇技淫巧,匠門世家自然會世代傳承,何必再為此開設大學?”
“朕意已決,無須再議!”嘉靖皇帝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朕讓你們重建大明水師,你們就沒辦法了,還跟朕說什麼匠門世家,匠門世家都被你們趕到夷荻那邊去了!方獻夫,朕看你老成持重,卻不想你也如楊廷和一般迂腐,實在可恨!”
“臣死罪!但臣一片赤膽忠心,可昭日月。”方獻夫顫巍巍地伸出手舉向天空:“歷朝歷代,都是帝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皇上莫不是要落得個禮樂崩壞的罵名?”
“朕寧可背一世之罵名,也不願做那亡國的昏君!”嘉靖皇帝冷冷地看著方獻夫:“方獻夫,你知道你跟康思俊、韋力豪二人的差距在哪裡嗎?你這個人私心太重!”
私心太重這四個字,猶如一磅重錘,砸在方獻夫的心上,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把他拖出去,如果身體不行,就讓他致仕吧。”嘉靖皇帝對黃錦說道:“朕去西暖閣看看康思俊他們現在又弄出什麼來了。”
嘉靖皇帝出了門,向西暖閣走去,路過文華殿正門的時候,他向外面看了一眼。門外的天空佈滿了詭異的紫色雲團,中間隱隱有雷霆在醞釀。嘉靖皇帝打了個冷戰,這時,突然狂風大作,天空中的紫色雲團旋轉了起來。一聲霹靂,把嘉靖皇帝嚇得坐在了地上。
黃錦拖著方獻夫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這聲響雷,他連忙丟下方獻夫,扶起嘉靖皇帝送回東暖閣。
狂風驚雷足足響了一個時辰,才風停雨歇。嘉靖皇帝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梁材的驚叫聲,他連忙跑向西暖閣。
西暖閣裡,梁材正面對著康思俊的官服,渾身顫抖。康思俊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官服還坐在錦凳上,維持著書寫的姿態。
“皇上,老師他他他……”梁材結巴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上仙這是回到天庭去了。”嘉靖皇帝的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他拿起康思俊寫的那張紙,上面寫了半頁字。
“科教興國,實業興邦,必須要保證漢民族的主體性和權威性,如果龍國還有百姓吃不飽飯,夷荻就別想吃飽……”嘉靖皇帝讀著這些散碎的話,這是康思俊列的草綱,打算慢慢充實起來的,但現在,留給嘉靖皇帝的只有草綱了。
康思俊覺得自己好像被雷打了一下,他站起來,渾身有點疼痛。手一撐,竟然握著一款從沒見過的槍,他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軍裝,也跟過去的不一樣。周圍都是紫紅色的雲霧,視線所及,只有自己。
“我丟,叼毛,這是什麼?有人在嗎?”韋力豪的聲音從雲霧裡傳了出來。康思俊連忙朝著聲音的來源摸索過去,還沒等走到,雲霧忽然就消散了。他正站在一片雪地上,不遠處是他的四個戰友,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裝備,只是胸前原來該貼著八一軍旗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金龍的標誌。
“老大,小洪,阿豪,軒軒,我們這是在哪裡?”康思俊連忙迎著四人跑上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