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既然我能出現在此,不帶一兵一卒,那就證明,我是誠心實意有事與你相商。”
聲音輕柔,與這凜冽的寒風形成鮮明對比,夏知元低垂著眼睫。
視線落在那刀刃上,夏知元莞爾一笑,似乎對那身穿狼皮女子的威脅,滿不在乎。
亦或者說,她有援軍,所以才能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臨危不懼嗎。
身披著狼皮的女子,心中起疑,視線一掃,儘管在這幽暗的黑夜之中,白雪地也是如此醒目。
可是隻除了她腳底下的印子,幾乎沒有雪痕。
龍牙寨坐落在半山腰,積雪深厚,如若是徒步走上來的,怎麼可能會沒有鞋印子!
難道是今夜風雪太大,這便將痕跡給掩埋了?
可是無論如何,或多或少都有些深淺不一,更何況今夜的雪並非是絨毛大雪,自己方才一直在這周邊巡邏,什麼都沒看見。
更是連一點響動都沒有聽見。
不只是自己,就連自己手上的這條灰狼也沒有察覺任何氣息。
難道說這女人是憑空出現的女鬼不成?
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這怎麼可能?
自己在這兒龍牙寨上待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那些山野村夫嘴中所說的鬼啊神啊的。
道是朝廷的鷹犬見過不少。
晦氣的緊。
“有事相商,這便是你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潛入龍牙寨的做派嗎?”
“不知小姐是哪方大人?”
穿著這麼華貴,想來品階應當不低。
“你說的不錯,我是朝廷的人。”
“而且…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
利刃從白色的兔毛上取了下來,在寒冷的夜風中劃出一道弧度,女子將刀柄握在手中,卸下了滿身敵意。
即便這女人有再大能耐又如何?如今荒郊野嶺,此處風雪肆虐,又無人煙居住,料她就算是神機妙算,不過也像前幾天被抓的那些朝廷走狗一樣。
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一口一個寨主饒命。
看來系統的演算法精進了不少啊,如此精準的就將自己傳送到了龍牙寨寨主的面前。
還不用自己花時間去找,省事舒心多了,是該誇獎一番嗎。
“可笑,朝廷的狂妄自大的爪牙怎麼會知道…我們所需什麼?”
“他們只會許諾幾個地方的破落小官,想以此就招安我們,收納我們為軍隊,成為送死的卒子。”
“更何況現如今整個皇城內亂,即便是當了士兵,吃上軍餉皇糧又如何,自己人殺自己人,大水衝了龍王廟,不覺得好笑嗎?”
刀刃沒入雪中,霎時間就鋪滿了一層冰晶,沿著刀刃,劈開夜裡的寒風。
女子灰色的狼皮毛在風中飛舞,她不屑一顧,橫眉冷眼審問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夏知元。
“是嗎?”
“那你們落草為寇,又是以何為生呢?”
“是去搶掠蠻族手中的牛羊嗎?”
“還是,欺負自己人,劫富濟貧?”
朝前走了一步,夏知元的聲音猶如雪夜中的神明低吟,在審問她的良心,這一切究竟做的是對是錯。
“朝廷在你們眼中是大奸大惡之輩,可是你們做的又對嗎,佔山為王,說的好聽是劫富濟貧,說的難聽,那是迫不得已。”
“每年多少士卒死在前線,是誰為他們善後處理家事?是誰帶他們還魂歸故里?”
夏知元之前早就研究過,自己該如何勸說龍牙寨這群人,許諾對他們加官進爵只會拉攏他們的仇恨。
如果將一個對你不敬之人奉為座上賓,別人只會懷疑你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