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霖想著前幾日塞給她的保暖手套,也沒見她戴上,可別離之際,又不想斥責於她,讓兩人鬧得不開心。
她眼底神情晦澀,轉瞬即逝。
那日,自知元熟睡之際。
趙長霖掀開了被子,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怕發出聲響將夏知元從床上吵醒,她就連鞋都沒有穿。
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佝僂著腰肢朝前走著。
這倒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平生第一回做賊,說是做賊也不準確,這反倒是她自己家,怎的能叫做賊。
她想找到知元抄寫的書籍,以往趙長霖雖不在意這些瑣碎小事,可平日裡回來之際,也總能見到那放在窗邊,未寫完的書冊。
墨跡斑駁,字跡娟秀。
知元相比較自己在長公主府的那段時日,字跡書法的確有很大的提升,現在恐怕要比林曉霜寫的還好看。
只是,今日知元彷彿是有什麼心事一般的,將那書冊和紙團全部都收了起來,一個字也不讓自己看。
就算是看了書坊之中的春宮圖,也不必如此害羞吧。
一定是心中有什麼古怪,但又不肯和自己直說?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就算是再細心的知元也藏不住事,趙長霖看著那上了鎖的抽屜,站在大殿一動未動。
她的腦海正在天人交戰。
這抽屜的鑰匙,作為整個皇宮的主人,她手中自然有,只是這樣冒昧的開啟,就意味著自己徹底的侵佔知元的秘密。
可是,趙長霖捫心自問,她還沒有大度到可以開啟鳥籠,將自己心愛的雀兒放飛於天空。
棄自己離去。
是啊,她一直都是如此卑劣。
趙長霖墨色的長髮散落,遮蓋了她的側臉,大殿之中燭火悠悠,將她的影子拉長。
蹲了下來,她看著那抽屜,指尖撐在紅木桌上,觸碰到冰冷的銅鎖。
閉眸之間,她做出了決定,自己不該這樣肆無忌憚的觸碰知元的底線,那樣會惹得知元不開心。
鬆開了銅鎖,趙長霖剛打算起身,但或許是蹲的時間有些久,不知不覺間腿就有些痠麻,站起來一晃神,趙長霖看到了在桌角的角落,有一團白色的紙團。
上面墨跡點點,顯然是有字跡的痕跡。
也是,如果按照以往知元細心的模樣,她必然不會遺落就丟在地上的廢紙,但今日自己的突然造訪,讓知元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如何面對自己。
這一幕幕,趙長霖都是看在眼中的,所以這是知元在慌亂中,尚未整理的草稿。
這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趙長霖剋制不住的,撿起了那團紙。
她緩緩展開,只見上面的字跡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