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姜荷綺的生母本就在宮中深受折磨和痛苦,在生下姜荷綺之後更是隻剩下一口氣吊著,小月子都沒有調養就被皇后打了一頓板子,捲了鋪蓋壓著出京,還沒到郟城就死在了路上。
起初這幾個人也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辦砸了皇后的差事而被抓回去懲罰,索性瞞著訊息硬著頭皮到了郟城。
沒想到皇后不僅沒有派人來盯著她們,反而是送了銀子並囑咐她們不要隨意與皇宮來往,她們這才大著膽子昧下了錢。
後來見皇后除了每年送一筆銀子過來之外真的對這邊的事情不聞不問,也就漸漸心大了,在這裡蓋了宅院,請了下人伺候,過起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
江姝靜聽得手腳冰涼,強撐著一字一句的問道:
“那位,走得時候可痛苦?如今屍骨又埋在什麼地方?”
佟豆幾人沒聽出來江姝靜話中的危險,一心只顧在她面前向皇后邀功:
“那女人勾得陛下不管不顧,冷落後宮,惹得娘娘不快,我等自然不會叫她過什麼好日子!
她一個剛剛生產的女人,在我們手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喝上一口熱乎水都困難,最後她病了我們在水路上也不好給她找大夫,最後是生生病死痛死的!
至於屍骨,她這種不乾不淨的人哪裡配清清白白的埋葬,我們把她扔到河裡也算對得起她了!”
江姝靜的眼眸眯起,看向佟豆等人如同在看幾具屍體。
偏偏佟豆還無知無覺,甚至還在給江姝靜出著主意想要將功補過:
“對了,我們之中她與那位長得最相像,當年宮中的事情也都是知曉的,頂替那位的身份足有七八成把握,若是娘娘用得著,我們即刻就可以和姑娘你回京助娘娘一臂之力。”
“不用了。”
江姝靜冷冰冰的開了口。
“什麼?”
佟豆正說得興起,忽然被江姝靜打斷有些迷茫。
“我說,你們,都回不了!”
江姝靜一字一句地說完,整張臉上都爬上了可怖的陰沉死寂,一抬手拂滅了佛堂中所有的燭火。
黑暗中,有五柄長劍同時出鞘,揚起腥熱的血花。
火油的氣味充斥著整個佛堂,江姝靜將一盞燭火扔進佛堂內,在高高竄起的火光裡決然轉身:
“撤!回京!”
心裡揣著沉重心思的江姝靜在宮外姜荷綺的私宅裡等了很久,往宮裡遞了幾次訊息都沒有回覆,最終還是決定冒險出宮。
幸好,一路上都沒有出現江姝靜所擔心的盤查和捉拿,她順利的進了芙蓉宮。
可一邁進芙蓉宮,江姝靜便感覺到了不對。
芙蓉宮上下都籠罩著一股低迷的氣氛,來往的宮人個個都低著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甚至,她還看到本該被關起來的申嬤嬤坐在殿前的臺階上,手指捏著一根繡花針,在上下翻飛著繡一塊帕子。
怪異,實在是怪異。
江姝靜抓住在門前躥過的桔角,皺著眉問道:
“申嬤嬤怎麼被放出來了?殿下呢?殿下現在何處?”
“哎?你哭什麼啊?”
還沒等到江姝靜把話說完,桔角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咬著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姝靜心中惴惴不安,丟下桔角就往內殿裡跑。
推開屋門,轉過屏風,江姝靜瞧見姜荷綺披頭散髮,衣裳凌亂的躺在床榻上,雙目空洞無神地盯著上空的幔帳。
看起來渾身軟綿綿的,就像是......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
“殿下,我回來了。”
江姝靜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蹲坐在床榻邊,輕聲開